友情与决绝
我感觉不到时间,但时间却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最好的证明,就是我不断变长的头发。当刘海让我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头发该剪了。
我否定了去理发店的想法,因为我没办法去面对喋喋不休的理发师,我更没办法去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我想要自己剪,拿个推子直接弄个光头,我还是否定了这个念头。就这样经历着决定、否定。历时四个多月之后,我才最终下决心,委托我妈去理发店借了一个推子。可在推子拿回来之后,怎么去实施又成了一个新的难题。
借来的推子床头摆了七天,一个礼拜后的一个深夜,当我终于拼尽全力拿着推子走到客厅的时候,我再也无力把推子打开,更别说推掉我那一头如同野人一般的长发。我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满是污垢的双手。是的,这一个礼拜,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拿起推子上,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再无精力去完成其他的事情,哪怕,是打开水龙头清洗自己的双手。
最终,我的头发还是剪掉了,我厚着脸皮委托了豆豆帮我处理。在处理完头发的问题后,她邀请我出去走走。或许是因为我那几天状态还不错,又或许,是因为我还对外面的世界有一丝眷恋,我没有拒绝。
你很冷吗 抖成这样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在四川的冬季,这明媚的晨光甚至少见。当推开车门的那个瞬间,刺眼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长时间不运动而退化的肌肉也不足以支撑我的体重,腿,颤抖着。当娜儿这样询问我时,我的注意力却被大街上的喧嚣击得粉碎。我不能逃,我在心里暗暗的鼓励着自己,我不能让豆豆失望。
“拉丁舞。”
我已不大记得那天的聊天内容,只是一起玩游戏的间隙听到了这个词。瞬间和卉子过去的种种顿时浮现。原本因为游戏而暂时停歇的大脑,就像被人捅入一根棍子,然后疯狂的搅动。我连忙拿出出门的预备的药物,一口吞了下去。可,为时已晚。铺天盖地的情绪向我涌来,而药物临时搭建的防御在它面前根本就无法支撑。
我现在很不舒服 先回去了 不能陪你们真的不好意思
我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了这句话。走出大门时,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我抓住了前来送我的豆豆的胳膊,以此来让自己保持平衡。我帮你叫辆车,记忆里依稀记得她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记不太清了,那时的我,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耳朵里充斥着的,只有刺耳的轰鸣。
出租车并没有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也无力再要求司机师傅把我送到目的地。从下车到小区门口仅仅不到400米的路程,我步行了整整二十分钟,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举步维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些,想靠自己把这几百米的路程走完,所以我用尽全力去支撑,可能做到的仅仅是不让我自己倒下去而已。
终于,我还是顺利的回到了家,这并不是我的意志力强大到可以战胜这种状态,而是,我在坚持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放弃,打电话让我妈来接我。
那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彻底断送了我对外面世界的最后一丝眷恋。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当有人再次邀请我外出,或者去旅游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哪怕,我对外出的提议有着再大的期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