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的宝宝真丑!皮肤皱巴巴红通通的,像只刚出生的小老鼠,跟三妈大扫除时在一堆毛线里发现的小老鼠长得一个样,只不过是放大版的老鼠。这个老鼠的小嘴还不停地努啊努的,闭着眼睛谁也不看。
我看了宝宝一眼,就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三妈抱着宝宝,问我,“小姨,要不要抱抱?”吓得我倒退了三步,连连摆手,“我才不要抱小老头呢。”
大姐正坐在床边喂二姐喝鸡汤,闻起来好香。我把脑袋凑过去,大姐像赶小鸡一样嘘我,“去去去,今天没有你的份。二姐喝了要给宝宝喂奶呢。”
这个宝宝,长得丑就算了,居然连大姐都不给我喝鸡汤了。
下午我和大姐回了四方镇,三妈留在医院照顾二姐。
一下公交车,我就往家跑,中午吃多了红烧肉,有点不消化。我蹲在茅厕,想起昨天姚老师让我带给大姐的信。
“大姐,你来一下。”我朝在锅屋做晚饭的大姐大叫一声。
“不来,你太臭了。”
“快来快来,有好事。”
“你能有什么好事,有好事你也不会想到我。”
“再不来,我扔掉了啊,你可别后悔。”
“什么东西,还扔掉?”听我这么一说,大姐将信将疑地来了。
“姚老师的信,要不要?”
“不要!你扔掉吧!”大姐想都没有想。
“真扔掉?”
“扔吧。”大姐很干脆。
“骗你的,不是姚老师,是学生家长,姚老师让我带给你。”
大姐是四方镇小学的教导主任,平时要处理一些班主任处理不了的事情,有学生家长来信也是由大姐负责处理。
“那还不快点拿给我,耽误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自己去拿,就在西屋桌子的中间抽屉里。”
大姐跑着去拿信,我起身也跟着进了西屋。大姐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一脸严肃地看信。
“糟了,菜要糊了。”大姐胡乱地把信纸塞在信封,抓在手里往锅屋跑。到了锅屋,她不是先看菜,而是钻到锅门口,把信封扔到锅膛里去了。
“大姐,家长写了什么,你把信烧了?”
“没写什么,人家怕我今天做饭柴禾不够,特地支援来了。”
星期一数学课上课前,姚老师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急切地问我大姐看了信没有。我说看了。他又问我大姐说什么没有。我实事求是告诉姚老师,大姐把信烧了。姚老师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去,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进教室上课。
不是学生家长的信吗?姚老师这么关心干什么?
不过,大姐为什么要烧学生家长的信呢?不管说了什么,不是应该要交给校长,和校长一起讨论的吗?我记得上次大姐收到一封学生家长表扬她的信,哦,对了,就是有一个学生摔断了腿,家长要学校补偿的那次,大姐把信交给了校长,大姐回来说下次开会校长要通报表扬她呢。这封信,不管家长说了什么,大姐怎么就烧了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学生家长的信,应该就是姚老师写的。他写了什么呢?大姐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