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集
小学阶段的生活,留下很多深深的烙印,不能忘怀。
今天咱们就聊一聊阿吉拉的厕所。
公共厕所
人离不开厕所,不然特殊情况下,活人也能被尿憋死。
大家都知道,人有三急。
哪三急,有两种说法:
一是人一生中的三急,即“内急、性急、心急”。内急,就是上厕所急;性急,就是结婚入洞房急;心急,就是老婆在里面生孩子你在外面等急。
二是人一天中的三急,即“尿急、屎急、屁急”。其实一天中的尿急、屎急、屁急,都是内急,归根到底还是人生三急中的一急。
今天与我们回忆主题相关的三急,是人一天中的三急,也是人生中一急:内急。
人一旦出现三急,必须立即、马上、刻不容缓的解决,否则就会出问题。
记得刚上小学一年级时,我班有个小同学下课贪玩不懂去厕所,等到再上课时,忽然内急,偏生胆子小,怕老师批评,不敢请假,只好憋着,又恰好赶上闹肚子,结果再也憋不住,就听彭的一声,尿水屎汤从裤腿流出,流了一地,把周围同学给臭的啊!那场面……记忆深刻。
从此以后,老师一下课,就专门提醒学生先上厕所,并声明若上课学生出现内急,可以举手去厕所。
有历史学家认为(以下厕所历史的内容来自互联网,经整理而成),人类文明并非从发明文字开始,而是从建立第一个厕所开始。厕所在人们生活中所占地位之重要,从国人赴日本抢购马桶盖事件便知一二。
据历史考究,人类先民很早就开始注意如厕卫生了。考古发现,我国最早的厕所出现在5000年前西安半坡村氏族部落的遗址,当时的厕所只是一个设于房舍外的土坑,因古时农家厕所常用茅草遮蔽,故也称“茅坑”或“茅厕”。我国最早的厕所记载,出现在西周的《仪礼·既夕礼》中:“隶人涅厕。”说的就是古人掘地挖坑为厕。“坑厕”可以说是中式厕所的始祖。
古代西方最早出现的水冲坐式厕所,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米诺斯王国,在克里特岛的克诺索斯宫殿里,人们将木制厕所座位修在排水渠之上,由仆人担水将粪便冲入沟渠。当时由于设施相当昂贵,仅王室能够享用。
在抽水马桶发明前,室外茅房、夜壶及封闭马桶是古代西方人的三大排泄场所。
1845年,在英国召开的第一届世博会上,约有80万人耐心排队领略坐抽水马桶的美妙感觉。从此,抽水马桶风靡英国,并很快替代了便壶和便坑,走入平常市民家中。但当时人们用新技术将粪便清出室内时,却不加处理直接排到泰晤士河中,而泰晤士河又是市民饮用水源,导致了霍乱的流行。直到19世纪后期,人们才意识到病菌与饮用水之间的联系。英国人开始将排污管线布置在饮用水管线下游,抽水马桶被这些看不见的管线连接起来,形成了城市一体化的排污系统工程,才使得抽水马桶有了革命性的意义,成为西方现代文明的象征。
针对西方厕所,美国作家朱莉·霍兰在《厕神》一书中描述:19世纪前,巴黎从窗户直接泼出粪便的现象久治不绝,早期欧洲人直接把夜壶里的东西倒向窗外;伦敦桥最初是公共厕所,污物直接落入下面的泰晤士河,让低处行人和船只饱受“天女散花”之苦;路易十四有坐在马桶上接待客人的癖好;启蒙时代的欧洲城市还是污秽遍地……
到了1910年以后,抽水马桶无论外观还是构造原理,都与当今意义上的马桶相差无几。此时,西方的抽水马桶传入中国,最早接受它的是华洋杂处的上海富商,而住在中国旧式住宅里的人们,还是坚持使用茅厕。
可见,厕所历经几千年的演化进程,记录着人类从蛮荒时代一步步走向现代文明的足迹。
好了,说完厕所发展史,接着介绍阿吉拉的厕所。
那时阿吉拉人住的大都是平房,还是简易平房,这种房屋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上下水,各个住户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更没有抽水马桶。
那内急怎么办,只能去公共厕所!
阿吉拉的公共厕所还真不少,而且不收费。
但那些公共厕所却不敢恭维。
那些公共厕所都是旱厕所,是按照5000多年前传下来的古法炮制,属于茅坑式厕所。够传统吧!
可见我们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连个厕所都有这么多说法。
我们阿吉拉的厕所也是当时流行的一种建筑形式,格调统一,方向一致、样式雷同,但一件事我始终没搞清,就是男女厕所的方向,各个厕所都不尽相同,有的南边有的北边。所以上厕所前,一定要先看清,是田力还是“好”字半边,否则,哼哼……。
当时的厕所格调大都是红墙灰瓦;样式都是顶棚加围墙,即打地基、挖大坑、预制板上开方洞,四墙一堵,加盖房顶;建筑物方向都是南北方向,门的朝向有的朝西有的朝东。但决定男女厕所的方向,不知道按什么原则,比如铁四中院里东厕所、平房一排的公厕男厕所在北面,而到了铁四中院里的西厕所、平房八排和小学的公厕男厕所却成了南边,真的搞不懂。
传统的坑式厕所都是旱厕所,阿吉拉的也不例外。这种厕所有几个突出特点一是臭,二是险,三是脏。
臭就不用说了,粪坑不是水排式,粪便都在坑里,屎尿混在一起,一发酵味道太浓厚了,还好有掏大粪的人(如果没有他们,时间不长坑就会满了,结果不可想象),他一般都赶着毛驴车来,车上放着一个大型的、躺着的、筒式罐子,罐子上方焊了个突出的圆柱形口,平时用盖子盖住。
掏粪工一般都是男人,穿着长腰雨鞋,一身粗布衣裳,
夏天,大蛆从粪坑爬出,有两种,一种黑灰个头大,拖根细细的尾巴,爬过去时留下一道水印,这些将来都变绿头苍蝇;一种肉鼓鼓个头偏小的白蛆,一群群的乱爬,变普通苍蝇。这些蛆多的时候,一团团一片片,无处下脚,不小心踩一脚,啪啪响,恶心,赶紧杀死它们。一般都用六六粉,洒在地上,那种刺鼻的味道,无法忘记。
记得我成年后,参加军训的时候,部队也是旱厕所,夏天厕所地上墙上爬满了肉鼓鼓的白蛆,一团团聚在一起,像极了南方的籼米,我们一起训练的一个学生,从小住楼房,没见过这架势,看见白蛆就想到了吃的大米饭,从那天后,他见到大米饭就吐,整个训练季都不能吃饭,全靠输液度日,人瘦的脱了相。而我们却没事,也许是我们小时候有过上旱厕所和看见大蛆的经历,身体和心理就有了抵抗力。
上厕所 ,对孩子是件恐怖和危险的事情。孩子的腿短,那个坑位就显得太宽了,而底下的深坑简直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了可不是好玩的。
尤其到了冬天,预制板上如果有些尿有些水,冻成冰,滑的不行,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我有一次差点掉下去,如不是扶住后面的墙,肯定掉进茅坑。想想都后怕。听说真有掉进去的人呢……
还有变态狂,不怕臭真的躲进茅坑,偷窥女厕所,被人发现被一顿胖揍。
旱厕所就是脏,那时人们也不讲究,用完的各种手纸乱扔。厕所地面又没硬化,平时尘土就脏,到了雨雪天,厕所露天部分的地面泥泞,有顶的部分滴水,简直无处下脚,这还是经常有人打扫卫生呢。
最有意思的是厕所见面问候语。那时因为家里都穷,吃饱都不易,吃饭问题是那个时代最大的事情,人们见面的问候语不说你好,不谈天气,主要问候吃饭没有。可问候不看场合可不行。比如大家早晨都排队上厕所,如果上厕所恰巧俩人认识,一个人出来一个人要进去,见了面,一人进去时问:你吃了吗?
吃了(另一人说完,出厕所。不能想……画面太污)。你呢?
还没吃(说完进去,不敢想他要干什么)。
可见民以食为天,是多么深刻。
最怕的事和最尴尬事,就是在厕所蹲下发现没带纸。那时学生间流行个关于上厕所没带纸的笑话,如果听见青蛙叫——就棍刮,听到火车快速通过声——就土坷垃,听见火车刚启动时声音——就裤衩擦。看看,人家都安排好了。
后来搬了楼房,家里都有抽水马桶,再不用担心上厕所的难题了。现在街边公厕都是冲水厕所,真是越来越文明了。
本文后半部分写作时,正赶上我去西安出差,高铁上去西安的外国人真多,领略中国悠久历史。在西安时与朋友们聊天,谈西安的历史文化,谈半坡遗址,谈兵马俑,聊秦汉唐盛世,谈西安的美食。
可却没人知道半坡遗址的厕所。结束语时是在西安宾馆的厕所的抽水马桶上蹲坑而成。正符合了本文的题意,我写阿吉拉的厕所回忆,从互联网还了解到了厕所文化与历史,也算是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