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就要这个。”
一会儿菜端上来了,黎睿博一尝,说:
“嗯,不错,稍微有点辣,还有点甜。”
然后他喝了一口汤,问:
”这汤挺香的,这里面用的什么料?这是什么汤?”
服务员走过来说:
“先生,这是高汤。”
“哦,你们这里有北方菜吗?”
黎睿博就是这么一问,其实他在家吃的也是天南海北的菜。
王雅婷说不定从哪本古书或哪本中外名著上给找出一两个菜谱,张姨就想着法的做去了。
所以,黎睿博可以说,在家里就吃遍了天南海北的菜,喝遍了古今中外的汤。
“我们这里没有北方菜,您要吃的话,需要到咱们镇上最大的餐馆。
从这里往前走,那里面有北方菜系。”
“我觉得你们的南方菜挺好吃。”
黎睿博只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北方人而已。
吃饭出来,黎睿博站在镇口的一棵榕树下等着欧阳筠。
一会儿,看着欧阳筠就慢慢的走过来了。
此时是中午,除了他们两个,路上没有别的人。
欧阳筠走得很轻盈,只是轻盈当中多了丝害羞,一会儿直视前方,一会儿又转头看看两旁。
来到榕树下,黎睿博说:
“在北京很少见这么大的榕树。”
“因为榕树可以独木成林。
南北方的气候不一样,别的树木在这里不太容易单独存活,所以就榕树比较多一些。”
“是吗?咱们去哪玩啊?”黎睿博凑近欧阳筠问。
他看得出来欧阳筠简单化了点妆,心里不由得想起:
“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
这时欧阳筠电话响了:
“小筠,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我不要什么,谢谢你阿里。”
“我逗你玩的,我可回不去呢,我过几天去邯郸,对了,你猜我今天碰上谁了?”
“谁呀?”
“阿灿,我碰上阿灿了,他说他最近回家,他不知道回家给你带什么礼物,问我呢。”
“哦,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要。”
“小筠,我感觉你不对劲啊,怎么说话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阿里感觉到欧阳筠一直拘谨着。
“我挂了,阿里。”
挂了电话,黎睿博对着欧阳筠笑了笑,问:
“阿灿是谁?”
“我的同学,去深圳打工了,暑期工。”欧阳筠说。
“不对,你神情不对。”黎睿博又靠近了欧阳筠:
“他喜欢你,是吗?”
突然,榕树上掉下一个卷起的叶子,落到了欧阳筠的肩膀上,她本能地“啊”了一声,就投入黎睿博的怀里。
黎睿博一看是一片卷起来的叶子,不说话,紧紧的搂起了欧阳筠。
欧阳筠被黎睿博使劲一楼,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她哥。
她赶紧挣脱出来,说:
“对不起,我把你当成哥哥了。”
然后就顺着镇外的这条路往前走。
黎睿博跟着上去说:
“刚才不是虫子,只是一片叶子,你那么怕虫子吗?”
“我——我就是怕虫子,什么样的虫子都怕。”欧阳筠问:
”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啊,我是第一次来福建,你得带我去啊!”
“我也不知道去哪。”
“那你这几天去哪玩了?咱们再去一次。”
“我就跟哥哥去划船了。”
”那走吧,再划去。”
“好,划完船你就走吧,我不想你——见到阿灿。”
“为什么?”
“以后再说吧。”
“我可以不见他,他是谁我也不关心,但是我这次要带你去见我妈妈,下个月咱们结婚。”
正说着欧阳筠拦住了一辆车,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黎睿博只好坐在后面,欧阳筠给司机说:
“去最近的东湖塘。”
在出租车上的欧阳筠一直低着头,黎睿博对着司机也没有办法说别的,就扭头望着窗外。
他看着不近不远的山还有或近或远的水,感叹说:
“真是八山一水一分田,好美啊!”
司机说:
“是啊,我们这里可美了,你们两位是来福建旅游的未婚夫妇吧?”
“是啊,您怎么看出来的?”黎睿博立马问到。
“我是过来人,我当然看得出来了,看你未婚妻都不好意思给你往一块坐呢。
不是害羞就是你们刚才拌嘴了。”
“哈哈哈。”黎睿博在后面笑了起来,问司机师傅:
“师傅,这哪有拍婚纱照的好地方啊?”
“这就多了去了,朱熹的武夷精舍;还有玉女峰;还有我们建宁的莲子湖;还有客家人的小楼;名人辈出的三坊七巷等等。
看你们要什么景色了,也要看你们能在这呆几天了。”
“那要把您说的这些地方都转完,需要几天啊?”黎睿博兴趣不减有增的问。
“怎么也得一星期到十天的时间吧?如果有半个月时间更好,在每个景点都可以逗留一下。”司机师傅说。
“好啊,您认识好的摄影师吗?”黎睿博问。
“这个我真还不太知道,你们是哪来的?”
“北京来的。”
“那您从北京带摄影师过来呀,那毕竟是首都,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啊。
我们这的山水搬不到北京去,但您完全可以把摄影师搬过来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黎睿博说:
“那就这么办了,谢谢师父。”
“是这个湖塘吗?”司机师傅刚停下车,欧阳筠就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黎睿博在后面问:
“多少钱?我未婚妻比较害羞,不好意思啊,让您见外了。”
“给十块钱吧。”司机笑了笑说:
“也没走多远。”
“好。”黎睿博从身上掏出50元现金。
他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现金,银行卡,微信零钱都准备充足了。
司机师傅找钱的时候,黎睿博看着欧阳筠往前面走了,他给司机师傅说:
“不用找了,多谢您刚才的指点。”
司机拿着要找回的钱在窗口外晃着,对着黎睿博的背影说:
“小伙子,我们福建人可是童叟无欺,你快过来拿着您的钱。”
“我追我未婚妻去了,您快拿着吧。”黎睿博越走越远。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说:
“北京的富二代吧,看着也不像是个败家的呀。”
反正也不多,我追过去,再打扰了他们的浪漫之旅,那就走吧。
司机开车走了。
黎睿博追着欧阳筠来到了湖边,他一看好大的一片湖水,一望无际。
又看到边上停靠着一条小船,问欧阳筠:
“是这条船吗?”
他上去以后,欧阳筠还站着不动,黎睿博抬头看看欧阳筠:
“快上来啊!”
欧阳筠还在岸上站着,对着坐在船上的黎睿博说:
“你,你刚才为什么瞎说?”
“我没有瞎说。”黎睿博站起来想拉着欧阳筠上船,结果他没站好,掉到湖里去了。
他探出一个头,说:
“快救我,我不会游泳。”
欧阳筠毫不思索的跳了下去。
她游到黎睿博的身边,去抓黎睿博的时候,却被黎睿博一把拦住了腰。
黎睿博带着她游到湖边,一只手扶着小船,另一只手搂着欧阳筠的腰说:
“我刚才没有瞎说,你不想嫁给我吗?”
黎睿博看着欧阳筠浑身湿透的样子,脸上头发上挂满水珠,像极了那个梦里的模样。
不,不是像极了。
欧阳筠在梦里就是这个样子。
此时黎睿博也看到了梦里那个娇艳欲滴的唇,他不由自主的要吻上去。
没想到欧阳筠一下子躲开了,挣脱了他的手臂,游进水里。
就在黎睿博要追上去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就上岸接电话:
“博儿,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邯郸,不是说了吗?”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王雅婷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的事还没谈完呢?妈。”
“你在谈什么事,我见到小马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这时欧阳筠也从水里游了上来,她没有上岸,直接坐在了小船上,她想和黎睿博保持点距离。
“小马?跟您说什么了?”黎睿博问王雅婷。
“你自己干了什么,还用问我吗?”
“那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有喜欢的姑娘了,而且我现在跟她在一起。”
“那你赶紧给我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现在就去邯郸找你。”
黎睿博这才知道,小马没有告诉妈妈自己来福建的事,也说的是邯郸。
“妈,您知道来哪找我吗?”
“有小马啊,我让小马带着我去。
博儿,你既然见到那姑娘了,你留个电话赶紧回来,因为公司——公司真的有事了。”
“什么事啊?”黎睿博又急又烦。
“我约了你甄伯父,今天晚上六点见面,我带上你,他带上若柳。
你们两个的事,今天晚上咱们必须做一个结论,而且你甄伯父挺忙的,他只有今天有时间。”
“那您就去吧,我不去了。”
“不行,这涉及到你的终身大事,需要我们共同表态的。
你别忘了,你爸去世后,你甄伯父帮了咱们多少。
如果你连个面都不见的话,他要撤资,咱们紫蟋蟀集团可就完了。
博儿,你都快30的人了,我不希望你再耍小孩子脾气。
今天下午六点,必须见到你。”
黎睿博明白,甄世英在自己集团的份量。
他爸去世后,这20年来一直是甄世英帮着王雅婷和黎睿博把紫蟋蟀集团一点一点地做了起来。
而且差不多紫蟋蟀的每个公司里面都有他的股份。
黎睿博也不想因为见面这么一点小事给集团带来麻烦。
黎睿博就说:
“好,我晚上六点准时到北京,具体地点在哪?”
“紫蟋蟀咖啡馆。”
“好的,我知道了。”
欧阳筠听到了刚才的部分对话,走上岸来。
黎睿博看了看这里朦胧的山水,说:
“这里真美!
你跟我走吧,现在。”
“我不能跟你走,我在这里还有事,你回去不也有事吗?”欧阳筠抬起头看了看黎睿博。
虽然她嘴上一直在撵黎睿博走,但当他真的要走,心里也有万般的不舍。
“你知道我多不想走吗?”黎睿博看了看欧阳筠,一把搂过来,用一只手抚摸着她湿透了的头发说:
“我回去后,过几天再来,你这几天跟你父母说一下我们的事,我回去也说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