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一辈的人说,那是两个村子之间头一次大规模的械斗,死伤惨重,两边都死了几十人,实力不分上下。板桥村和山下村由一条小河隔开,小河的两边都是尸体,有断手断脚的,有穿破肚皮的,甚至还有被砍掉半边脸的,血顺着路面流到河里,河水都染红了,整个战场全是血腥味。
此役后,官府分别抓走了几十人,两个村子都保持了沉默,村民外出赶集,做工等等都相互绕路走,两个村子的仇恨已蔓延至每个村民心中。
通往大峰山的路板桥村另开辟了一条,从此不再经过山下村。两个村子修养生息,倒也平静了一段时间,这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这天午后艳阳高照,树上的蝉争相鸣叫,南方湿热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远处走来一个人,黝黑的肤色,魁梧的身躯,看上去十七八岁,他走进村里逢人就点头笑笑。
“呦,这不是黑儿子吗?”说话的是刘四,“四哥,是我呢。”黑儿子笑到:“村长在吗?”
“在,在,我带你去。”刘四高兴的带着黑儿子去找村长。走过那条熟悉的青石巷,就看到村长的院子,院长的围墙已倒塌了一部分。
“村长,村长,看这是谁?”刘四一进院子就喊了起来,“谁呀?”只见村长一拐一拐的从屋里走出来。黑儿子快步走过去说:“村长是我,黑子。”说罢走过去扶着村长,村长打量着:“黑儿子,是你?”
“是我呢,村长你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让黑儿子到屋里坐下,慢慢说:“唉,说来话长,待会我慢慢跟你讲,黑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黑儿子喝了口水,说:“我们短刀行这几年在广州,韶关,衡阳,长沙一带活动,承蒙厚爱,我现在被升为衡阳分舵舵主,这次专程去衡阳分舵主事,顺道就来看看您。”说着拿出几包东西递给村长,说:“这些是一点广东特产,给您尝尝。”
“哎呀,哈哈,黑儿子出息了,出息了,噢不,应该要叫你刘舵主了。”村长很高兴,刘四也在一旁高兴点头。黑儿子:“什么舵主,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叫黑子,黑儿子就行。”
村长转头跟刘四说:“刘四,你去打两斤烧酒来,顺便把百草也叫来,咱今天要喝两杯。”然后摸出几个铜板给刘四,刘四应了一声,接过铜板高兴的跑了出去。
晚风习习,吹来一阵阵酒气,村长、黑儿子、刘百草和刘四喝的差不多了,村里这几年发生的事也都跟黑儿子讲的差不多了,刘四还“呜呜”地哭着:“你刘三哥,打的头阵,死的最惨,半边脸都给别人砍掉了。”
刘百草指着村长的腿说:“黑子啊,你村长伯伯的一条腿硬生生给别人剁掉了,若不是我们硬抢回来,结果难说啊。”说完用力喝了一口酒。
黑儿子一声不响只顾喝酒,一只拳头握得吱吱作响。村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也别说了,咱村死伤严重,他们山下村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年也还算平静,我们想想也就算了,就这样吧。”
“村长,明天我想去大峰山看看我爹娘。”黑儿子平静的说,村长点点头:“也好,既然来了去看看也好。”
第二天,黑儿子准备了一些祭品独自一人向大峰山走去,他没有走另外修的那条路,依然走的是经过山下村的那条路。经过山下村,黑儿子的眼神向刀一样扫过两边的村民,几个山下村的后生用敌视的眼光看着黑儿子,但也不敢妄动,只是远远的跟着黑儿子。
祭拜完后,黑儿子故意打了一挂响炮,山下村的后生围了过来,大叫到:“你是板桥村的人?”
黑儿子不紧不慢,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们山下村的领地,你不准来!”几个后生抓紧棍棒就要打过来。
黑儿子一边笑一边向他们走去:“这是咱爹娘的坟,咱想来就来。”
“别跟他废话,赶走他!”七八个人握着棒子飞奔过来,“呼”一棒子从黑儿子头顶划过,黑儿子偏头躲过,只见他身子弓下去像箭一样穿过一个人,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喷射而出,完全没看出来黑儿子是怎么出刀的,其他几个人被吓懵了,黑儿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也不回,手里的短刀滴着鲜血,待他们回过神来,争先抢后往山下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