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睛睡不着的夜晚,我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着了魔怔。
我以为那是人的脚步声,穿着拖鞋在地上走,沙沙的声音,是什么人在凌晨三点走向我的房间,我想不出,等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反倒是那声音停了一会,又开始走,来来回回。
我开始有一个惊恐的想法,这里背靠着山,晴朗的时候可以看到薄云间的月亮,和繁乱的星,山里静谧的夜,和我独自一人的房间,我不敢看向窗户,怕那里会突然出现一张脸。
我哥们儿说过,他曾经十分怕黑,在还年幼的时候时常因为害怕瑟瑟发抖,冷汗浸透了衣服,但几年过去,那种恐惧感消失了,我问他是不是不会自己吓自己了,他说不是,他曾有一段时间被这份恐惧逼到绝路,然后奋起反击,他不是击碎了那种在黑暗中滋生的无数可怕幻想,他是击碎了自己,将自己筑成一道墙,来让自己习惯这种恐惧。
刻意练习,曾经看到这个方法论的时候觉得他很理想化,人类本我上的一些东西限制了他在行动上的可能,理智的看清自己的状态,并立刻采取行动,这个过程很难不受情绪左右。
但这世上确实有这么些人,知道自己的短板,然后将短板强化使之不再构成威胁,极其残忍,而正是这种残忍,让人无坚不摧。
而我显然跟我兄弟不是同一类人,在这样的境况下,我很没出息的感到衣服湿了,然后这声音渐渐给我听出一些规律,原来是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