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我观察着他们的生活，来填补生活中大段大段的空白。

【一】

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在某些失眠的日子里，我听到扫帚划过巷子的声音，生生地撕裂一大片宁静，让那些引发失眠的烦恼无地自容。扫地的大爷很瘦小，脸上的皱纹和这座城市十分不相符。可是对这座鱼龙混杂的城中村来说，他的存在无疑是重要的。

他为什么每天凌晨四点就开始扫地？他是设置了闹钟还是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巷子很长很窄，两边是一栋栋出租屋，对巷子的那头，我从未生出丝毫探究的想法。巷子里经常有老鼠出没，偶尔可以看到腾空起飞的蟑螂，天气好的时候抬头也可以看到蓝天。没有人讲卫生，离垃圾桶一米的地方，可以看到旁边的人家扔出来的垃圾。

老头扫地的时候会抱怨吗？我不知道。然而早上走在那条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巷子时，至少不会迫不及待地逃离。

【二】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旁，可以看到各种悲剧。儿子患了白血病，妈妈患了绝症，上学缴不起学费，路上被偷身无分文……每每看到这些，心里总是摸不准真假。往往在犹豫要不要给，给多少的时候绿灯亮了。

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对老年夫妻了，老爷子坐在旁边拉二胡，一下一下每个音都很重。一旁的老奶奶端着一个空碗，面带微笑。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连头发都是熨熨贴贴的。她没有一个乞丐该有的悲伤之气，甚至你也看不到丝毫的难为情。她就那样坐在老爷子旁边，安安静静地不说一语，有人往碗里面投钱，她也只是把碗上下动一动，表示感谢。

如果不是乞讨，那么他们这样的陪伴该是有多么幸福。可是又一想，我怎么知道他们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