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停滞在指尖的阳光
我的外婆是一个普通的晚年妇女,她没什么大的爱好,却十分宝贝她的绣花盒子。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轻轻抱在怀中,用手拂着盖子上的灰尘,用湿抹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洗。一尘不染的盒子犹如明镜般映出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
每每这个时候,我总会问外婆盒子里装了什么宝贝,外婆总是神秘兮兮地看着盒子一个劲儿地傻笑,又生怕我弄脏一般拿着盒子走回卧室。
外婆这样的举动大大引发了我的好奇心,我笃定里面肯定装了什么值钱的宝贝,所以我开始想方设法的弄到盒子。
一个温暖的午后,外婆坐在摇椅上小憩,怀里抱着绣花盒子,摇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着,那场景就像是一位母亲哄着自己啼哭的孩子,细腻而柔和。
我一时贼心大起,蹑手蹑脚地走到摇椅旁边,瞅着外婆手里的宝贝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啪!”
手意外地拍在盒子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由于害怕吵醒熟睡的外婆,我小心地蹲在外婆椅子的旁边。
暖风从窗口涌入,悄悄地托起了外婆的丝丝白发,她脸上洋溢着柔和的气息,眼中却滑下了晶莹的泪珠,嘴角间不经意的呢喃好似顽皮的孩童向长辈诉苦,让人心疼。
我将外套轻轻披在外婆的身上,外婆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盯着怀中的盒子久久不曾说话。
“外婆,你怎么哭了?”
“我想你外公了……”外婆小声地回答,脸上弥漫着痛苦和悔恨,一时间又红了眼眸。她的手缓缓摩挲着盒身,任凭泪水流淌,再三犹豫,还是揭开了盒盖。我的心一颤,映入眼帘的只是些彩色布条,零碎的小花和几块方方正正的丝巾。
一股失望从心底升起,没想到,真没想到,外婆如此宝贝的东西竟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正如你所看到的,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顿了顿,眼中流淌着浓浓的爱与思念。
“我年轻的时候,管的严,你外公身上没几分钱,他舍不得花,却总在逢年过节时买许多小玩意儿给我,替我收到这绣花盒子里,后来……”外婆哽咽地说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临终时将这个绣花盒子交给了我,让我,让我收好……”说到这儿,外婆终于嚎啕大哭,狭窄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苦涩,我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看着那在我生命中昙花一现的盒子,百感交集。
没想到,老一辈的爱情不似如今的奢华绚烂,而是象征着一种守护,被藏在绣花盒中,经岁月沉淀出了浓浓的绣花情,暖了人心,醉了经年。
夕阳的余晖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绣花盒子,温暖的画面在金色的阳光下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