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的城市,下班晚高峰,拥挤的街道,汽车的车笛声像一场吵闹的音乐会在表演,催促着人们他们不想表演这一切。路边打车的,以及公交站站牌前在等待公交车的,这一切仿佛都置身一场热闹的宴会中,热闹的不行。路边的树随着风的吹动,仿佛也在迎合这一切欢快的气氛。路灯影下,一个等公交车的瘦弱背影吸引住了我,穿着一件很胖的蓝色上衣,以及沾满水泥的迷彩裤,一阵风刮过来,在远处或许只能看到一个布条在游游昭昭的摇摆,在他那瘦小的身体上,一切都显得不其为然。或许劳累一天的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一直平视,就像是置身于一个盒子里一般,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木讷的像是一个玩偶。公交车来了,他拖着他那沉重的身体,最后一个上了车。
他上车的那一刻,我竟然会错觉的认为他是我的父亲,和他同样的工作,建筑工人。每天回到家灰头土脸的,在我小时候的他不怎么爱说话,或许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更不爱说话了,只是偶尔晚上吃过饭喝了点酒后对我说:你现在也长大了,我也不用操心这么多事情,没事别老给我买东西啥的,你们年轻人的眼光不适合我们,以及一大堆他每次喝过酒都会重复的话,而我总是像一个学者似的耐心的倾听。我妈总是让我别理他,而我却不以为然,特别珍重这段时光,我知道他对我表达的爱总是会以这样特别的方式表达出来。或许是沉默,或许是常人以为的废话,但是这在我心中是一个没有价格没有表达能形容出来的特殊礼物。而他总是在说完这些话,又点起了一支烟,保持沉默。
我总想在他们还有意识还清醒些的时候为他们多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从哪里做起,或许刚踏入社会的我没有过多的闲钱去给他们买许多物质的东西,甚至有时我以为这就是全部,时长忽略了爱,忽略了陪伴。有时候我很痛苦,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而是我老是想不开吧。老是吧这种原生态的责任归属于我,以至于我不知该往哪里去努力,以至于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常常陷入一种抑郁的环境之中,我想这就是我现在为什么喜欢看精神类和心理学书籍的原因吧!
一切都是那么随和,没有太多的不普通或普通,该有钱的还是有钱,没钱的都在为钱发愁。有时我就想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儿女而奔波,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呢?在他们这个年龄,儿女就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盼头,他们不再为自己去追求,变的谦和,变的无力。他们看透了一切,明白只有我们才是他们唯一的价值,唯一的精神依靠。
路边小卖部里一个学生跟他父母嘟囔着别人都有了更好的手机,而他没有,他的父母很沉默,没有同意,也没有做出回答,如同一个哑巴一样。而他的儿子还在重复着问,就像一出喜剧演员情景对话一样荒唐,或许我是他父亲,我想我会说道:想要你他妈的自己去挣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