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

  黄沙霭霭,含烟锁柳。教室内如三春沐阳,昏昏欲睡。没有千树梨花,也没有万里雪飘,只有一昧的冷,干冷的像老人龟裂的双手,裂开的口子,细小极疼。我窝在教室里,叼着一根笔,免不了几分堕落。

  雾凇满枝,热气飞腾。曾说要把栏杆拍遍,不想却败给了这个冬天。冬天不不允许江河奔腾,哪怕是尖刺冰寒,也决不能破坏他的底线。远处小丘,前几日下的雪,还静静的躺在那儿,雪白晶莹,让人神往。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冷颤,把手揣在口袋里,悻悻离去。

  记得初雪那日,我负琴入山,可能是心中过于激动,竟没有丝毫寒意,雪大如拳,深深地坠在树上、山上、身上。大雪满身,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这茫茫飞雪,十里远山,有谁怜惜?

  大地还不是特别的冷,这义无反顾的雪呵!落地即融,了无痕迹,稀泥和着雪水,这时他的底线许还不是那么吝啬。到达山顶,脚下早已飞鸿踏泥,不忍直视,摆好琴 手竟已冻的通红 ,倚着几棵老松,不小心触到树干,雪又随风而下,我寄人间雪满头,不过如此。

  我轻拂而下,我喜欢弹《酒狂》,一指一声 ,随着手指声声而出,阮籍猖狂 , 狂的过分,但风流极致,便是潇洒至极,此时无酒,远山煞白, 离琴浅汐 ,有人即可。

  收了琴,天已渐暮,不管如何冷,如何风流,这时都得回家,路半遇到放羊的人,披着毛毡,我呼到,这难道不是苏武?

  那人也十分吃惊,大雪天里竟与我相遇。
“为何往?”

“求风月。”

“何谓风月?”

“无风,无月”

我与他相视一笑

“家在何处?”

“山下”

  点头眉开,背影相对,那人击着放羊铲子,唱起了秦腔。

  回到家时,街上霡霂轻烟,显得格外别致。

提笔梨花    朱砂点绛

  思绪收回,我不禁又裹了裹衣裳。校园中人来人往,想起了那句∶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抬头看天空,又飘起了朦胧小雪,霭霭云雾,在若有若无中,恰到好处。

                               

                                201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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