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好运
对了,我还想让你帮个忙。妈妈看到爸爸脸色没异常,就接着说道,阿全的两个小孩,今年就该上学了,可是现在还没找到学校,民办的又离他那太远,想在附近的公立小学读,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这个,爸爸思索了一会说道,下午我给教育局的李局长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帮一下忙,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让阿全放心吧。
我替阿全谢谢你。妈妈感激的又给爸爸倒了一杯酒。
哎呦,咱两夫妻那么多年,你跟我来这套。爸爸今天对妈妈似乎格外体恤,如果不是他提起“夫妻”这两个字,真不知道坐在我面前的这俩个人是生养我的父母。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相互干杯,家就是他们谈论加码的地方,这也许是为什么我厌恶回家的理由,可是除了家我也没有地方可去,我过去一直生活在别人羡慕的目光里,觉得我们这家父母相敬如宾,我的生活优越,可我为什么一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幸福,用妈妈的话说是因为我没有尝过一丁点儿痛苦,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
我盼望生病,而且是那种绝症,这样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就可以好好感受对幸福的渴望了。
可是从小到大我的体质出奇的好,连发烧感冒都少有,妈妈说我的营养太好了,身体发育出乎的正常,小学没毕业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可在我看来那是多么的尴尬啊。
别的同学还是飞机场,我的胸已经异常峰涌,让我不得不早早穿上乳罩,一听这个词我就反感到吐血,好多年以后我仍然不适应这个词,我都管它叫内衣,如果哪天有人在我面前提乳罩这个词,我多半认为他是在故意猥亵我,让我赶快逃离。
于是我逃离的人越来越多,逃离的理由也出奇的可笑,于是能靠近我的人就所剩无几了,我真想把自己埋起来,这是我拼死上大学的理由,即使是那么不容易。
吃完饭后,我就回到房间里锁上门,从今天起,这两个男女成了我要逃离的对象,即使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
可是当我下定决心要逃离他们的时候,还是那么关心他们的一举一动,耳朵伸的老长,听外面的动静。
妈妈在收拾碗筷,爸爸就说要走了,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可能少回来了,等上面都定局了再说吧,家里你管好来就好了,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爸爸临走前对妈妈交代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干,别担心家里,琪儿我会管好的。妈妈送走爸爸关上门,可是这次她没有叫我送送爸爸,也许她觉得我有什么心事。
过了半个小时,估摸她洗完碗,做完卫生了,她就来敲我的门说,琪儿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就说道,我在睡觉,你有什么事?
现在什么时候就睡觉?你起来给我开门。妈妈声调突然提高了许多,一点也不像刚才在爸爸面前那副嗓音。
我懒洋洋爬起来给她开门。她走进来坐在我床边,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一把甩开她说道,我没发烧。
没病怎么看你一个晚上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妈妈问。
没什么,心情不好。
你可别再跟我提心情不好这挡事,这些年你跟我说的最多就是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