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节小长假本来没计划外出,一是怕路上堵车,二是没想好要去的目的地。五一当天开着车和朋友漫无目的的在周边遛达。
朋友提议很向往我曾经生活的地方__那块我成长的土地,想去看看。没容我多想即掉转车头直向杭瑞高速驶去...。
这条道我已走过几次,还好没堵车(可能大家都认为节日外出车多而不便出行),这倒让我们如了愿。熟悉的地名从车前一闪而过,没几小时到了朱砂古镇正在修建的大门户边的十字路口。本来直走就进入万山地界了。可围着十字路口转了一圈时,突发其想的让我一脚油门却驶入了湖南方向的路,朋友顿觉蹊跷...。
五十年了,我要去拼接散落在心中那个无奈年代的碎片...。
戏院、浮桥、河对面幽长的石板街...。
半个世纪了,这些斑驳的墙上仍留下了那无言历史的痕迹。1969年,社会动乱,国家危难,少不更事的我们莫名其妙的再一次跟随长辈流落他乡,一夜之间告别了家园...。数以百计的家庭涌入了湖南边界的这座小城,大多数驻扎在县城戏园里,戏台上下大连舖,晚上以蚊帐为单位,一帐一户。我想像不到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好在我们家有个远房亲戚在那里,投奔他们后我们倒没那么狼狈。
那时我们亲戚家住在河对面石板街的后面,后来知道那叫龙溪。知道我父母是卫生人员,特意将我们住宿安排在他们那最爱干净的无子女的一对老夫妇家中。还真是的,那木板墙都让他们用水刷的发白。吃饭就在坎上的亲戚家,他们待我们一家都很好,那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缺吃少喝的。正值夏天,周边蛙声四起,为了给我们改善生活,他们晚上常摇着小木船去河边田头逮青蛙,经常饭桌上一大碗蛙肉,鲜香味美。
只是那家老爷子从不说话,阴郁忧闷,而且有两个老婆。大老婆吃斋念佛尖尖脚(小裹足),小老婆倒大手大脚,贤惠勤快。
我觉得奇怪老缠着大人问,母亲悄悄告诉我,他们家是地主,受管制的,房地都分光了。我们住的那家是以前给他们家扛活的,一直相处很好。
这让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老把那老爷子和杀害红色少年刘文学的老地主联系在一起。
从亲戚家穿过两条巷就到石板街了,那是我那时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像小说书里的店铺、酒馆、集巿...。
时不时母亲会给我点钱让我带着妺妹去那街上买点东西吃,时或还让去改善下伙食。每当这时我便拉着妹妹飞奔穿梭在人丛里,一眨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了。
四毛钱一份的肝腰合炒下米饭,一毛二分钱一大碗的鲜肉馄饨都是那时候我们姐妹的最爱。
五十年过去了,戏院不在了,浮桥也拆了,石板街还在,只是没有了当年的热闹繁盛。
可那些无奈的记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