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四的夜里,四月末的夜里,很深很重的夜里。
不太期待五月的到来。
它是被抛在海里的锚,船长会在午夜临近时醉醺醺地把它摇上来,连同没有感情的“五月你好四月再见”。
月光并不皎洁,因为没有星星做陪伴,月色浑浊它哭红了眼。
不太清澈的月光,像脏兮兮的白色蚊帐,但是假诗人们依旧吹捧它,说它一清如水,说它波光粼粼。都是骗子。
毕竟他们渴望生活听见内心卑微的祈求,大发慈悲让他们顺利一点。
香薰,是琥珀与苔藓交缠在一起的味道。
若是再沉一点,再沉一点,像那义无反顾投入深海的锚,便有点烟草的意思。
我印象中的船长。络腮胡,酒精与烟草,粗重的呼吸。
如果他也健忘,那是不是五月就不会上岸。
我印象中的月光。无。
也许城市只有霓虹灯,也许是我又忘了。
不记得也很好。背对着海,倒下去,做个咸津津的梦。
Time to say GN.
Date-20200430
附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碎碎念好了...
比起高中考试前的“过目不忘”,我现在是真的感觉到自己在变得健忘。
那时候四本历史书和四本政治书都可以被储存在大脑里,现在却变成:
——我刚刚想做什么来着?
——老师昨天说要交什么来着?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人,身边人都这样讲。
与其说是变成了一张有时限的内存卡,其实只是变得不愿去记得。
我刚刚想做什么?……等想起来再做也没关系。
老师刚刚讲过的东西?……反正有ppt可以复习。
别人刚刚讲了什么?……别人重要吗?
当忘记变成一个常用的把戏,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作为一个非中央空调人士,“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回你信息”,已读不回的惯用说辞。
或许我不该把这份健忘扒得这么露骨,社交与交谈应当是美好的,是需要被用心包装后打上漂亮的蝴蝶结的,哪怕包装下只有一副空荡荡的骨架。
人与人之间也应当保持着虚伪的热情与大度。
一个人负责殷勤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忘记了。
一个人负责慈悲地原谅: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
你看,我们明明可以相处得很好。
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忘记本身总是带着点悲剧色彩。
就像“单向好友”的存在,它并不是双向发生,有忘记便有记得。
于是有人忘了,有人记得,有人装傻,有人天生铁石心肠。
看《voice》第一季的时候,女主因为在电话中听见凶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便一直记得凶手发出过的“哒哒声”。
记得需要理由,可是忘记不需要。
被借口随意搪塞过去的忘记并不少,它们一点一点扯开我们之间的间隙,最后裂缝变成一道鸿沟,罪魁祸首却说那是可以被缝合的。
Date-四月的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