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漫漫,古人的冬天是怎么过的?
原创 薛二 坐南朝北望东听西
柳永曾经写道:“辗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这可实在不能怪古人在冬日贪婪暖被而起床困难,那时可没有如今充满整间房子的暖气空调,大多需要用火炉火盆来取暖。
但取暖需要燃料,采煤的技术不发达,故而木炭非富贵人家难以承担。因此,大部分的平民百姓只能用柴火来取暖。
那时的炭主要可以分为白炭、黑炭和竹炭。以白炭最为珍贵,因为白炭是将原材料炭化后再次精炼所得,更轻、更坚硬,价格是黑炭的三四倍。
在电视剧《知否》中,小明兰提到老太太用的是银骨炭,这种产自西山窑的稀罕物件可算得上御用之物。
《清稗类钞·物品·银骨炭》记载 “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务府掌之以供御用。”
总而言之,取暖的燃料可是过冬的生活必需品,政府为保障燃料供应,专门设置机构如“木炭使”、“惜薪司”等,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管冬天煤炭柴火供应的部门。除了民众自主购买,政府也会直接发放一些燃料,其中古代官员的俸禄也是包含薪炭的。
正如我们在古装剧里看到的,达官贵人的取暖方式可丰富多了。在古代的宫廷里常有暖阁,暖阁里面有类似地暖的构造,例如在故宫的东西暖阁有1.5米左右深的地洞,洞内的火炉和地下的火道相通,可以为与暖阁相连的整间屋子取暖。
后蜀的欧阳炯有 《菩萨蛮》词云:“红炉煖阁佳人睡,隔帘飞雪添寒气。”
阁内佳人双颊醺红,迷蒙睡态,云鬓微乱,帘外雪花飘飞,冰装玉裹,自有一番冬日之情趣。
除了暖阁壁炉,权贵们往往还有各式精致的手炉、脚炉、熏炉,有景泰蓝的、铜镀金的,有雕刻山水的、有镶嵌花鸟的。据考究,手炉在宋朝逐渐普及至民间。
《红楼梦》第六回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就看见王熙凤—— “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可见手炉已经很常见。
除了精美的手炉,像现在的热水袋一样的取暖用品汤婆子也非常的受人欢迎。汤婆子主要采用黄铜制作,样式简单,里面灌着热水故名“汤”。而“婆子”是开玩笑地表达它能伴君入眠的作用。
寒冷的冬日,哪怕买不起木炭,也可以用热水为自己的被窝带来暖意。
瞿佑甚至写了首诗《汤婆》来赞叹它带来的温暖:“布衾纸帐风雪夜,始信温柔别有乡。”
放到当代,很难想象有人给怀里脚底的暖水袋写诗,画面太美……
冬季的来临总伴随着一些与寒冷、孤寂有关的意象。
天寒地冻,长夜漫漫,当代的人借助便利的科技,无论处在室内室外都不曾停歇与外界的联系。
而古人的条件可就大打折扣了,无法出行的冬日,对于才华横溢的诗人们正是绝佳的创作时刻,时而窝进暖榻,时而临床赏雪,写下无数不朽的诗篇。
仅写雪就有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杜甫的“窗汗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还有苏轼的“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等等,可谓是无尽的灵感源泉。
著名的诗人陆游曾写道:“西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这句诗里扑面而来的暖意和同系列的另一句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形成鲜明的对比。
根据题目可以判断,这两首诗同样是写于风雨大作的十一月四日,看来冬天的保暖措施是否到位,竟然直接导致诗人的作诗心态,从而写出前后氛围截然不同的两种诗,非常有意思。
杜甫的诗句“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和陆游的”僵卧孤村不自哀“也产生了基于寒冷冬天的情感呼应。
或许在古代的冬日,想要有“绿蚁新醅酒”般的诗意,先得为诗人保好“红泥小火炉”的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