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61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少年时就挫败了权臣鳌拜,成年后先后取得了对三藩、明郑、准噶尔的战争胜利,驱逐沙俄侵略军,以条约确保清朝在黑龙江流域的领土控制,举行“多伦会盟”取代战争,怀柔蒙古各部。
康熙帝是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捍卫者,奠定了清朝兴盛的根基,开创出康乾盛世的局面,被后世学者尊为“千古一帝”
就这样的一个“千古一帝”他能有什么人生不幸之事呢?
康熙帝生来就贵为皇子,他的童年生活,可以说是锦衣玉食,跟普通百姓相比实在是大幸、大大幸、大大大幸。但是康熙帝8年的皇子生活,竟然也遭受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8个不幸。
第一个不幸:幼离母亲怀抱。清朝制度,皇子、皇女出生之后,与生身额娘(母亲)分居,由乳母、保姆养育。就是说玄烨出生之后,不仅没有一个同父母居住在一室的家,而且没有和母亲同住在一起。玄烨是独居一处,由乳母、保姆等哺育、照顾,由宫女、太监等服侍、陪伴。他不仅少了父母的抚爱,甚至难得见到母亲和父亲,倒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可与父母一堂,享受家庭欢乐。
第二个不幸:宫外孤独避痘。玄烨在两三岁时,出宫避痘(天花)。他为什么要到宫外避痘呢?原来世居山林和草原的满洲人、蒙古人来到中原后,容易感染痘症(天花),而当时对这种病没有特效药,传染厉害,死亡率高。所以宫廷里也是谈“痘”色变。为了避痘,玄烨从皇宫里搬出,住到皇宫西墙外的一座宅院里。这座宅院就在今北长街北口路东,隔筒子河与皇宫相望。人们从西华门出来往北或从神武门出来往西,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这段时间,玄烨小小年纪,身边只有乳母、保姆、宫女、太监照料,长期不能同父母相见。直到四五岁出痘以后,才搬回皇宫。玄烨童年避痘的宅院,雍正元年(1723年)加以改建,赐名福佑宫,后为宝亲王(弘历)府邸,但未迁入(崇彝《道咸以来朝野杂记》)。弘历即位后,改名福佑寺,为喇嘛庙。现今保存完好。曾供奉于福佑寺的康熙帝神牌
第三个不幸:家庭关系复杂。玄烨的皇父顺治帝先后娶了19位后妃,其中有满洲人、蒙古人、汉人,家庭关系十分复杂。而皇祖母孝庄太皇太后为皇父先后选了5位姓博尔济吉特氏的蒙古后妃。皇父并不喜欢她们,先废掉第一位皇后(孝庄亲侄女),又疏远第二位皇后即孝惠章皇后(孝庄亲侄孙女),并冷落了另3位蒙古妃子。因此,祖母和父亲关系不洽,磕磕碰碰,一时失和。这些都是玄烨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亲身感受到的。
第四个不幸:受到皇父忽视。玄烨从2岁到7岁的6年间,他的皇父顺治帝上演了与董鄂氏的爱情悲喜剧:玄烨2岁时,皇父热恋董鄂氏;3岁时,董鄂氏入宫,不久为皇贵妃;4岁时,董鄂妃生下一个儿子,就是皇四弟,被皇父视为“朕第一子”,预示这位小皇子将来是皇位继承人;5岁时,皇四弟夭折,追封为荣亲王,皇父与庶母董鄂妃悲痛欲绝,神魂颠倒;7岁时,董鄂妃病逝,皇父过度悲伤,寻死觅活,先要自杀,被祖母派人昼夜看着,后要剃发出家,不久又罹患重病。在玄烨成长的6年里,皇父根本无心、也无暇顾及他,没有给予足够的关爱与教育。
第五个不幸:出痘九死一生。玄烨两三岁时就到宫外避痘,四五岁时出天花,没有特效药,发烧,疼痛,烦躁,恐惧,全靠他自身的抵抗能力,和保姆、太监的精心照料,才九死一生,躲过一劫。幼小的年纪,面临过生死的磨难。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童年!
第六个不幸:脸上留下麻子。玄烨两三岁时出宫避痘,虽名曰“避痘”,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科学的预防措施,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措施,如果一旦得了天花,半靠自身抵抗力,半靠命运的安排。大约四五岁时,玄烨果然出了天花。这场病灾,使玄烨“脸上有天花留下的痘痕”,就是脸上留下麻子。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脸上长麻子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痛苦;对于康熙帝来说,更是一种终身的生理遗憾,也是一种终身的心灵痛苦。
第七个不幸:八岁痛失皇父。玄烨虽然被皇父冷落,但毕竟是有皇父的庇护。但他8岁(7周岁)的时候,刚够现今小学二年级的年龄,年仅24岁的皇父竟然与世长辞。父亲死了,天塌了,祖母和生母痛苦不堪,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悲哀的气氛中。玄烨在乾清宫给皇父守灵、默哀、祭拜、哭号。这给幼小的玄烨,造成巨大的心灵打击和精神创伤。
第八个不幸:十岁痛丧母亲。玄烨继位的第二年,生母佟氏就病死了,这时康熙帝才10岁(9周岁),相当于现在小学四年级学生的年龄。佟氏去世后,玄烨昼夜守灵,“擗踊哀号,水浆不御,哭无停声”(《清圣祖实录》卷八),宫廷近侍,皇室近亲,耳闻目睹,无不感动。一个年龄才9周岁的孩子,两年之间,父母双亡,形影相吊,实在可怜,应当说是人生幼年之最大不幸。这对玄烨来说,是一场天崩的灾难与地解的打击。
总之,玄烨是在充满宫廷悲剧的忧患中度过童年的,他的童年很少享受到家庭亲情和温暖,成为他终生的遗憾。他为自己没有来得及在父母膝下尽孝,没有能够给父母带来更多欢乐而遗憾终生。直到晚年时他还对此耿耿于怀。他说:“世祖章皇帝(顺治帝福临)因朕幼年时,未经出痘,令保姆护视于紫禁城外,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欢,此朕六十年抱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