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刚流行起小学六年级,本以为每天像裤腰带一样系在脖子上的红领巾可以潇洒的扔掉了,然而,10月出生的我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尝到了“留级”的甜头。
但,值得庆幸的是,班主任换了,不再是那个上完课,让我们遍地给他捡烟头的糟老头了,是一个20出头的......怎么说呢,就是一位很哇塞的男老师。
摸熟了男老师的脾气习惯后,我们肆意妄为到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坐在第一排的我,上课偷瞟老师备课本,无聊了就在书本上画小人,偶尔朝窗外看落在电线杆的麻雀,然后....无意中发现了一双盯着我的滴溜溜的大眼睛。
再后来,元旦晚会,我兴冲冲的组织班级女生跳了“读书郎”,不记得当时跳得情况了,只记得全程那个”大眼睛“嘲笑声似乎能震翻整个年级。
六年级的生活就在嘻嘻哈哈中度过,那种我是初中生了似乎也没之前那般憧憬了。
由于班主任在和我妈认识,于是莫名其妙的当上了班长,成了班级里第一批带上团徽的“优秀干部”。每天最神气的就是早上挨个班级检查卫生,眼保健操的时候,拿着打分小本本挨个班级查看,那种扫视所有人的感觉现在都有满满的傲娇jpg.
学校有两个校门,一个在最北面,一个在南面,我家离南门近,每天7:30的早自习,我都是7:20起床,拿着泡面一路小跑到教室,以99.8%的高概率在7:29准时抵达教室,这种荷尔蒙以及肾上腺素充分得到调动的刺激感在南门宣告堵死变成围墙后而告终。然后不幸的故事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那是一个我记不得多少次睡过头的一天,只记得那天着急得连方便面都忘记拿了,因为我实在编不出迟到的理由了:弟弟生过病都编了快5次了,爸爸妈妈也都生过病了,怎么办?
走到南门围墙边,一个邪念应运而生,围墙下那个颤颤巍巍拾破烂的老奶奶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接下来这一幕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老奶奶用膝盖托着我,两只手不停的把我往墙上顶,就这样费了耗了有15分钟左右,“老娘我终于上来了”我内心再高呼万岁。
可....滑稽的是,墙的另一侧早有一堆人再那死死的盯着我,其中一个头目命令道:你们在这看着,不要让她跑了,我去报告主任,扣她们班分!
“what?那.....”于是,我就这么被干晾在墙头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不一会,年级主任来了,班主任也来了,“哟,你还是班长呢,这胸前还有团徽呢,你就起得这个带头作用嘛......”然后,然后,我就没出息的在墙头嚎啕大哭,并且不敢跳下来,还让年级主任给抱了下来,那是我14岁历史上最丢脸的一天。
再后来,我从我那婆娑的泪水中看到了那个“告发头目”-那个熟悉的“大眼睛”。再再后来,我收到了一封粉色的信:大致的意思是,没想到是我(鬼才信,我在墙头上明明那么耀眼),言语中透露出些许道歉巴拉巴拉,信的最后突然神逆转,我觉得你有点可爱。
嗯,没错,这是我收到的我认为的第一封情书,之后的每次检查卫生,每次的眼保健操打分,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嘿,我帅吧”的小得瑟,每次的年级大会发“三好生”奖状,我和他分别上台领奖时,那份喜悦比其他同学或许多了些互相欣赏。
后来又陆陆续续收到了他写的贺卡,毕业那年,收到他的最后一张贺卡是:毕业快乐,祝你高中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