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时,磁州东南庄有一位名叫张员外的富豪,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以种植烟草为生,因此家庭财富雄厚。
张员外夫妇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张瑞,他相貌堂堂,但学识欠缺,多次参加秀才考试都名落孙山。最终,张员外不得已出资,为儿子购得了山东兖州府泗水县正堂的官职。
经过两年的官职历练,张瑞仍然未娶妻,这让父母非常担忧。于是,他们派遣马总管前往泗水县,商议儿子的婚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于张员外为他选定的几位望族千金,张瑞一个都不感兴趣。他坚持说:“如今皇帝宠幸的嫔妃是河南汤阴县季阁老的长女,我听说他的次女也是容貌出众,我想追求她作为我的伴侣。”
马总管一听这个提议,吓了一大跳。他心想:季阁老是皇帝的亲家,而我们只是小小的知县,这个差距实在太大了。
马总管回到磁州,将季阁老的情况报告给了张员外。尽管心里有些为难,但张员外的夫人却毫不犹豫,她凭借家庭的财富和儿子的官位,坚决决定派马总管前往汤阴县提亲。
马总管骑着快马,穿越千里,最终来到了河南的汤阴县,来到了季阁老的府邸。一望之下,他看到了一座红漆大门,门匾上镶嵌着蓝底金字,写着“阁老府”,而府门两旁站着一排严阵以待的士兵,手握腰刀,神态威严。
尽管他感到异常紧张,但马总管仍然硬着头皮,将张家的名帖递交给了门卫。士兵接过名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简单地审视了一下马总管,然后将名帖送进了府内。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府中的管家传来消息,邀请马总管前往客厅。在客厅里,两人相互介绍后,进行了一番客套。管家正色询问:“不知道马总管前来有何事情要见我们老爷?”马总管只好详细陈述了前因后果,希望得到季阁老的谅解和支持。管家听罢,大笑一声,豪爽地说:“结亲是一桩美事,我怎么能拒绝呢?”说完,他离开客厅去通报。
不久之后,一名仆人前来请马总管。他跟随着仆人穿过了府邸的几段小径,最终来到了客厅。季阁老约四十多岁,身形修长,穿着朴素的服装。两人见面后寒暄了几句。
在落座后,季阁老询问了马总管的来意。马总管将张员外的请求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季阁老听罢,沉吟片刻后说:“听说磁州有一位财主,家财丰厚。”马总管回应说:“小的虽不了解细节,但敢保证小姐嫁入贵府后,绝对不会受贫。”
然而,季阁老并不看重张员外的家境。他提出:“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既然他家财丰富,就准备五十两重的金元宝,一个一个地从他家摆到我家。只要准备好这些金元宝,再来提亲,如果缺少一个,就不必再前来了。”说完,他吩咐仆人将马总管送出府门。
马总管心情沮丧地返回磁州,如实向张员外报告了一切。不料,张员外听后思索片刻,说:“明天你再前往汤阴,询问季阁老,这些元宝是否需要单独摆放或成对摆放。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好准备。”尽管张员外知道这门亲事并不乐观,但他仍然希望争取一些面子。毕竟,无论家中多富裕,要将如此庞大数量的黄金摆到河南汤阴并非易事。
马总管按照张员外的吩咐,带着张家的请求再次前往季阁老的府邸。一听到马总管的到来,季阁老内心一阵震惊,心想这位土财主可真是毫不知深浅,竟敢如此执着。尽管他这样想,但他也意识到这位土财主有一位在朝廷任职的儿子,这个亲事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在客厅里,马总管和季阁老分别坐定,马总管开口说道:“阁老大人,我遵循您的吩咐,回去告诉了我家老爷,老爷表示阁老大人宽宏大量,一点也没有小看张家的意思。老爷只是希望我再来问一问,那些元宝是需要单独摆放还是成对摆放,以便我们回去做好准备。”
季阁老听后,内心再次感到惊讶,他明白这个土财主的确不同寻常,否则不会如此执着。然而,考虑到张家的财富和他儿子的官职,他觉得这门亲事或许可以成就一番。于是,季阁老表示:“马总管,请你在这里暂时下榻,我需要与家人商议一下,明天将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这一答复让马总管感到喜出望外。
第二天,季阁老再次与马总管见面,他说:“元宝的事情我们不再提,过几天正好是八月中秋,我打算带人前往张员外府上一探,也算是相亲吧。至于成与不成,那时再作决定。”
张员外得知这个消息后,兴高采烈地准备迎接季阁老的到来。他请来了几位能工巧匠,精心布置了府邸,一切准备得井井有条,只等季阁老一行人的到来。
到了八月十五,张员外一家早早地起床,准备好迎接季阁老的一切。按照马总管的指示,他带领一队人马出村,一路走了十里,来到了老爷山。等待了数小时,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看到季阁老和他的随从们从东边而来。
季阁老一行人到达,马总管迅速吩咐两名骑手骑快马回去报信,确保一切准备就绪。然后,他亲自领衔,带着六名随从,迎接季阁老,随时准备应对他的提问。
主客一行人走到东南庄村东,只见张瑞身穿官服,戴着官帽,带着二十多名随从在一旁等待。张瑞迅速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恭敬地说:“小侄张瑞叩见阁老大人。”
季阁老下马一看,只见张瑞相貌英俊,眉清目秀,容貌出众。他心想,能够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俊俏少年,或许也算是一桩美事。于是,季阁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出手说:“免礼,免礼。”
这一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皇帝的岳父要前来张员外家做亲事。一大早,村民们挤在街头,迫不及待地等着看热闹。当张瑞刚刚站起来时,突然响起了几十声鞭炮的爆炸声,这声音吓得围观的人们纷纷四散逃窜。幸亏张瑞从泗水县带来的衙役出现,他们迅速维持了秩序。
季阁老一行人走得气派,走到路北的一座高大门楼前,发现张员外早已在那里等候。张员外恭敬地向季阁老鞠躬,说:“阁老大人辛苦了。”说着,他亲手端起酒盅,向季阁老敬酒。
季阁老已经知道这位是未来的岳丈,所以急忙接过酒盅,敬了三杯,然后用筷子从每盘菜中夹出一些,扔在地上。这是一种尊敬的表示。
一行人进了张员外的府邸,季阁老看到各个庭院都有美丽的花草,每个院子都有独特的风景。第一院有两棵古老的松树,门匾上写着“古松迎宾”。第二院有两棵梧桐树,门匾上写着“梧桐待凤”。第三院有两竿翠竹,门匾上写着“翠竹听风”。第四院有两株古老的槐树,门匾上写着“与槐争寿”。这些都是张员外特意请来的能工巧匠布置的,希望能够讨得季阁老的喜欢。
一行人进了客厅,进行了礼节和寒暄之后,开始了茶点和酒宴,季阁老心情愉快。
第二天,张员外打开一间库房,让季阁老看,里面摆满了金元宝。接着,他又打开第二间库房,里面堆满了银元宝。张员外正要打开第三间库房,季阁老摆摆手说:“不用再看了,不用再看了。”实际上,季阁老在看到第一个库房的时候,已经觉得这家府上的钱财颇为丰厚,看到第二个库房后,已经有些嫉妒。
第三天,酒宴结束后,张员外去客房拜访季阁老,他说:“阁老大人,关于这门亲事……”但季阁老不等他说完,哈哈大笑说:“我同意,我同意!”于是,婚事敲定,双方还交换了生辰八字,张瑞向岳父行了三拜。
季阁老回到河南后,又送来千两黄金作为陪嫁,以显示他的诚意。
然而,事实上,季阁老并不知道,当时张家并没有如此多的元宝。他们只是将金银包裹在外面,而内里则填满了铜圆,正是这个巧妙的伪装瞒过了季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