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嘿,你瞧,楼下有个老头,一直抬头在看对面那栋楼。”
我说:“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偷窥癖吧?现在这个社会都这么开放包容了?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嘿,你理他干嘛?闲的?”张海军移开书本对我说了一句,又立马把脸埋在书里。
“这还真不是闲的,这叫体验民风,做社会调查,争取好做社会主义接班人,以后这大旗还真就我得扛着。”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黄瓜咬了一口。
“你还别贫嘴,啥时候社会主义的大旗要你扛着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说这大话。顺便告你,不要啥东西都拿起来往嘴里塞。”张海军又把脸埋进书里。
我看了一眼手里只剩一半的黄瓜,“没洗?”
“没洗。”
“这俗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又打岔道。
“张海军,你这天天读书,有啥意思,不觉着闷吗?”我问。
“……”
他没有回答,继续把脸埋进书里。
“怎么能使人想象出一座既无鸽子,又无树木,更无花园的城市?怎么能使人想象在那里,既看不到飞鸟展翅,又听不到树叶的沙沙声,总之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地方?在这个城市里,只有观察天空才能看出季节的变化。只有那清新的空气,小贩从郊区运来的一篮篮的鲜花才带来春天的信息,那是在市场上出售的春天……”
“写的多好呀!”张海军合上书本感叹。
“……这写的啥?”
“加缪的鼠疫,头一次读到这种意境。”
“哎,冰块儿,咱也不说你有多好的诗歌鉴赏能力,就凭你的感觉,怎么样写的,说句实话。”张海军从床上微微半仰起身来。
“这……哎……呦……呦,还真让你说着了……”
“怎么样是不是绝美,独一无二的文字?”
“我说的不是这事,我得上一趟厕所,这确实啥玩意都不能往嘴里送。”说完抓起手纸,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提住裤子就往厕所里冲。
“关键时刻掉链子,拉完屎记得冲啊。这懒驴上磨,费劲。”张海军又拿起书本读了起来。
“啊……嗷……”厕所里传来奇怪又有节奏感的声音。
张海军是我大学同学,爱读书,啥书都读,最爱引个经据个典啥的,一肚子杂货铺,问他啥都知道一点,有点东西,但也只是那点东西。他平日里喜欢对人说对知识广泛涉猎,了解皮毛,他说的可不是客气话,就这点还算实诚。他还喜欢替人传道授业解惑,尤其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但他又拉不下面子,用我的话来说就一特闷骚的人。
“哎呦……”
我从厕所出来,习惯性地往阳台的沙发走去,顺手又拿了一个西红柿,塞进嘴里。
“张海军,好像出事儿了,底下怎么那么多人?”
原先只有一个老头的活动场所,突然间聚集了很多小区群众,人头攒动,影影绰绰。
“嘿,还真来劲,这么热的天儿,地下的人就楞栽棱地晒着。”我咬了一口西红柿,酸甜多汁。
“张海军,底下那偷窥癖的老头,还在那,是不是他引来的?”我又咬了一口,发现不对劲,就把那狗啃似的西红柿放到桌子上。自己不长记性,小声骂了自己一句。
“张海军,走,要不我们下去瞧瞧,顺道体验一下真正的民风民情,烈日暴晒下的民风民情,热烈的,强烈的……”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床那边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得,那人叫加……加缪是吧,没想到还有个催眠师的隐藏职业。”
“呼呼……呼噜呼噜……”
“得,您老不去,我自己下去。”说完,我套起T恤衫下楼。
(二)
楼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比之前的人还多,开始以那偷窥癖的老头为中心,以某棵树的阴影为半径开始扩展,形成一个半圆,那一堆,这一堆。这些人有的在张望,有的在抬头看,甚至有的搬起自家的板凳坐了起来,霎那间,我突然体验到了那种民众的热情,带有拥挤的热情。还真就让鲁迅说对了,小区本不大,人多了小区就大了,我心里默想道。
“大爷,忙着呢,您看这大热天的,看什么呢?”
“嘿,我看什么,你管得着吗?”
“哎呦,大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来抽根烟。”我递过去一根烟,给他点着。
“大爷,这确实不关我什么事情,我呢,凡事就喜欢凑个热闹,您说您都来这么好一会子了,就给我透漏透漏。”
“小伙子你也是个事儿逼,跟我年轻时候一样。”
我一愣,随后又说:“哎,我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跟大爷您还是有点差别的。”
大爷听了点了一下头,随后脸色一青。
“你这纯心拿我开涮是吧?”
“哪能呀,您老就别跟我较劲,我就随口一说,您也就随便一听。”我附和。
“小伙子,还真知道个瞎屁,实话告你,我也不知道我在看啥,就前面那一老头子在那看,我一寻思有门就跑来了。”大爷手一指前面那个一直在下面抬头看的那个人。
“到现在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有门……有门……”大爷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
我顺着他指向看去,那不就是有偷窥癖一直在底下抬头看的那个老头吗,我刚想过去问问。
“大爷,这事儿有门儿,您呢再仔细磋磨琢磨,我呢有事儿,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搅了。”
“……”
大爷没回我,自顾自地抽起了烟。
刚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个姑娘从我前面横穿过去,她很匆忙,基本上不看路,一身圆领短袖碎花洋裙勾起了我的视线。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质的证件挂在脖子上,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器,然后开始了随机采访。
“大爷,您坐在这儿看什么呢?”女孩子采访问。
“关你什么事儿,哪凉快哪呆着去。”大爷换地方,继续坐着。
“大婶,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在大热天都聚集在这里?”
“你谁呀?”大娘疑惑。
“哦,我是记者。”
“……”
大婶搬起板凳,换了一处凉影,又坐下,女孩疑惑。
“大爷,……”还没问完。
“你管得着吗?”大爷回,换地方,坐下。
女孩脸上疑惑又不解,然后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似的,失落地找了个凉影蹲了下来,把头埋了下去。
“你这样问除了找骂谁都不会理你。”我过去说。
“啊?为什么?”她抬起头。
“一看你就刚毕业吧,工作没多久。”
“你怎么知道?”
“不了解行情,还喜欢问为什么,这么单纯的都是未经世事的人。”
“……”
她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我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萧红”
“削谁?”
“萧红!!!”
“甭管削谁吧,出来采访你得带家伙式。”
“带了,这里。”
他把他的记者工作证和录音器给我看。
“这是工作的家伙什,采访你得有采访的家伙什。”
我把她的工作证丢掉,把我兜里的香烟塞到她手里。
“你得有这个。”
“这个?”她疑惑。
“拉倒吧,今天我给你采访一回。”
我拿起她的录音器,走向了人民群众。
(三)
“呦,大爷忙着呢?”
“昂。”
“那啥,向你打听个事儿呗。”说完,递烟,动作流利。
“啥事你说,这片没我不知道的。”大爷接烟,点烟,抽一口,动作流畅。
“咳,也没啥,就是我女朋友有个小调查任务,就随便问问。”
我把我后面的萧红拉过来,让大爷瞧瞧,并给萧红使了个眼色,萧红瞪大眼睛瞧着我。
“眼睛瞪得再大也是我女朋友,还想不想采访了。”我转头小声说。
“呦呦,这小姑娘长得立正的,好模子,有啥事就问,这片儿都管我叫老年百晓生,鸡毛蒜皮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大爷又抽了一口。
“那今儿可算捞着了,那您受累,我替我女友先谢您嘞。”
我又向萧红使了个眼色,脸高高抬起,做出自豪状。
“您也别客气了,问吧。事儿后别忘了我这个人民英雄就得。”
“你别乱叫,我可不是……”
“你想不想要采访了……”
“……”
她没回答。
“现在老头老太太就喜欢嗑cp,你不整点料,谁稀罕搭理你,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还吃着亏呢。”
她给我使了个白眼,就抢过录音器采访去了。
“大爷,您刚刚说啥事都知道,那您知道为什么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吗?”
“这事儿啊,您可算问对人了,我就是专门来看这事的。听说啊,这13楼1号的邻居借了14楼3号的人家一筐鸡蛋,结果人家赖账不愿意承认,今天事情爆发了这不就打起来了吗,大家都是来这儿看热闹的。”
“感觉不像啊,这一筐鸡蛋不像能引起这么大轰动。”
“嘿,小姑娘家你懂个球,愿意听就听,不愿听就边呆着。”老大爷不高兴了,抽完最后一口手里的香烟。
“大爷,您也别较真,您说话我们晚辈哪能不信啊?”说完又递了一根烟,给萧红使了一个眼色。
“是,是。”萧红勉强附和。
突然从我和大爷中间跑过去一队民警,脸色慌张,神态迥异。
萧红立马拦住当头的一位警官。
“您好,我是一名记者,我想采访一下这里的最新情况。”
“记者是吧。”警察整了整衣服,正了正帽子。
“据有关人士透露,这栋小区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件,据资料显示受害人多达四人,其中两人已经死亡,具体什么情况以及作案动机,我们已经开始立案调查。”
“发生人命了是么?”萧红大惊。
“对。”警察回答。
“我就说,我就说,因为一筐鸡蛋,不值得。”坐在一旁的那个大爷终于坐不住了,一把抢过萧红的录音设备。
“我就觉着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要不大家怎么都聚集到这里。我就推断这事不简单,我有那种直觉,你知道吧,发生争执不至于,这下好了,出人命了。”那大爷抢着说。
“知道为什么吗,我是谁,方圆小区老年百晓生,那平时侦探没少看,是那种直觉知道吧,直觉!我那都是什么包拯包青天,什么神探狄仁杰,还有就是那个福尔摩斯,就一样不看,不看柯南,那都是哄小孩子的,要不就没有这么准的直觉。”
“……”
“还有,他是日本片子,我是谁,百晓生,爱国人士,方圆里打听打听,我日本的不看,看也就图一个痛快,解气。还得要感谢我坚持看神探剧的习惯,要不养成不了我这么敏锐地直觉……”
警察陆续走了,萧红还在跟那个大爷掰扯,使足了全力地掰扯。
“这事儿真是的,想想都觉着自己有门,不行,我得让我老伴知道,别天天老熊我,我有这敏锐的直觉……不行,我得赶快回家,告我老伴……”
大爷说完手一松,差点没绊萧红一个踉跄。大爷搬起小板凳蹦蹦跳跳就往家里跑。
“这大爷怎么了,神经了。”萧红站起来抱怨。
我笑了,正感慨她涉世未深的时候,手往那一指,示意萧红往我手指的方向看,火警来了。
(四)
夏天,蝉嗞哇乱叫个不停,火警红色的制服耀眼滚烫,无疑让小区的混乱程度雪上加霜。
“这里……着火了?”我疑惑。
“不知道啊!”萧红惊叹。
我又抢起萧红的录音器认准路边一个也是看热闹的大婶过去问:“大婶,忙着呢。”
“昂,这块挺热闹。”
“我刚刚看到火警过去,是哪一栋楼着火了吗?”
“不知道,我也刚刚看到。”
“哦,那您在这儿看什么呢?”
“……”
大婶没回我。
我刚想要从兜里掏出烟来,大婶连忙拒绝,不抽烟。
这时候萧红从后面挤过来了,手里拿着蒲扇。
“大娘,我们是记者,这里是采访的小礼品,免费领取。”
“呦呦,小姑娘这么好呀。我就拿着了,正好天也怪热的。”
萧红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起开点,你那套不中用。”
“呵,你这……交了新男友忘了前男友的人。别忘了,你这身本事谁教的?”我愤愤不平。
“起开,我是记者你是记者?”说完抢我手里的录音器。
我被她挤开了,心里想现在这小姑娘可真是狠角色啊,翻脸不认人。也难怪现在女性普遍没人要,要我打死都不要,母老虎!
“大娘,您坐在这里干什么,天挺热的。”萧红开始聊了起来。
“小姑娘看着白净,可爱。”
“哪里,没有。”萧红脸微红
“小姑娘,不是跟你关系这么近,我都不会告诉你,就咱娘俩的知心话,谁都别告诉,你男朋友也别说,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不是我……”
萧红还没反驳完,我立马搭话:“大娘,你这眼力见也不行啊。谁啊,您打听清楚了再说行吗?说我不像好人也就算了,说我是她……男朋友,我吃这亏上哪说理去。”
“……”
大婶没说话,看了看萧红。
“那小姑娘,我得说说你了,怎么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我瞪大眼,直愣愣地。
“没事,您就告诉我这儿发生啥事情了。”萧红打圆场。
“嗨,你还真不知道呢。前几天听说有个老太太就坐在这儿说被一辆车给碰了,结果被赔了好几万呢,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呢,现在有吃有喝,下半辈子不用愁,有人照顾有人陪,外加好几万赔偿费……昂,我就寻思能不能来这儿碰碰运气啥的,不怕你笑话,那边那一片都是我姐妹,组团过来碰运气的。”
“啊?敢情你来这儿是碰瓷的。”我听不下去了,心想我还扛社会主义大旗呢,这下怎么扛,扛个屁。
“碰瓷?年轻人说话怎么那么损,什么叫碰瓷?”大婶不乐意了。
“小姑娘,别跟他就对了。”
萧红点点头,谢过了那位大婶,就过来了。
“这……怎么那么真实。”
“废话,别人骂你,我也觉得真实。”我情绪上来了。
“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算了,跟你说没劲,我请你喝一瓶水吧。”
说完萧红拉着我走到街边的一角,忽然发现街边陆陆续续引来数些小摊贩。
“老板,来两瓶水。”萧红从腰包里掏出了几枚硬币。
“哎,老板,啥时候这边怎么多了这么多摆摊子了?以前我记得没有啊。”我问。
老板拿起两瓶水递给了萧红,萧红给了我一瓶,我拧开了一瓶递给她,又拿她手里另外一瓶拧开了,喝了起来。
“以前确实没有,就是今天,网上直播说这里火了,以后要成为网红街了,这不大家都赶了过来了不是。”
萧红看了看老板,给了他钱,然后抱起水瓶喝了起来。
“网红街?”
“昂。”老板回答,“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在那边,还有警察和火警,不就是烧烤摊太火,人太多,不小心把火点着了附近的柴火吗?”
“这……你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推理!推理懂吧,还有就是我这商业直觉,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来的。”
老板说完,往那边一指。
“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和萧红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一看,一身武装突击队从车里下来,训练有素,其中首脑一直对着对讲机大喊:“注意人民群众的安全,把人们群众安全放在第一位,积极疏导群众。”
“飞虎队做好了突击准备,over。”对讲机另一边讲到。
“收到,收到。”
“谈判专家呢?”那人对着对讲机大喊。
随后从车上下来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人,胸前挂着徽章。其中两个资深谈判专家,一个初级谈判,一个实习。
“谈判这边也做好了准备。” 对讲机另外一边又响起。
“收到。”
不多时,又来了一辆黑色警车,从里面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
“您好,接到人民群众举报,这里有人私自违法贩卖违禁毒品,接到上头通知,特来调查,秉着对人民群众安全的负责态度,希望积极疏离广大人民群众。
“报告长官,正在积极疏离。”那人敬礼道。
“还是警察有威严,靠谱,这不大家都出来了。”萧红喝着水,看着出来的人群。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当警察。”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正义的一面。”
“什么话?我只是有点痞气,但并不影响我的正义品格。”
“影响!”萧红回复地很干脆。
“不影响。”
“影响!!”
“不……得,我跟你说不着。”
我懒得跟她争辩,我又喝了一口水,看到了那个原本一直在抬头看楼层的那个最初的老头,我跑过去。
“嘛去呀?”萧红问。
“等我,我去去就来。”
(五)
等我跑过去,连忙拦住那个老头,那个原本以为他有偷窥癖的那个人。
“大爷,出来了。”
“昂,你谁呀?”
我心想又来了,连忙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过去。
“我也是小区居民。”我给大爷点着。
“昂,是邻居。”
“对,就是对面那栋楼。”
“奥,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呢?”大爷抽了一口烟。
“别的事情?”
“哦哦,没事。”
“我从老早就看到你在楼下抬头看,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我笑着问。
“嗨,别提了,我昨晚洗了条内裤,今早风把我内裤刮跑了,掉到楼下那一层的阳台上了,我过去敲门也没有人,我就在楼下看,那可是跟了我好几年的贴身内裤呀,可惜……可惜……”
我一口老血淤积在胸口差点没喷出来,就这……
“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很难……没有事。”
“哦,那就好,你知道为什么那边有这么多人吗?警察都来了。”
“我……不知道。”
“奥,小伙子还有没有事情,我得赶紧买菜去了。”
“没事,您先忙。”
“哎,好好,回见嘞。”
大爷走了,走地很悠然,没有一丝愧疚,彷佛跟自己一点事情没有。
我回到萧红那边,手里攥紧那还剩的半瓶水。
“你怎么啦?”萧红问。
“我……还真让张海军说准了。”
“什么?”萧红疑惑。
“我肚子疼……”心里想一定要把这个坏毛病改掉,该死的西红柿。
“那啥,微信加一下吧,水钱我转给你。”
“不用,没多少钱。”萧红婉拒。
“我知道你不用,可是我有用。”
萧红明白了什么似的,我们互相加了微信。
“回见,等我联系你。“
我加了微信后,立马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提着裤子朝人群走去。
(完)
--冰块
回到寝室,张海军刚刚醒来,问我楼下是不是发生命案了,还是发生了火灾。
我回答:“是发生大事了,对面一大爷的红色内裤掉到楼下阳台了……”
张海军一脸懵逼,没理我继续读加缪的鼠疫,而厕所里发出了“啊……嗷……”的奇怪又有节奏感的声音……
(真完)
--冰块
2023/5/20
荒诞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