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阿破衣衫褴褛,在难民的滚滚人流中跌跌撞撞的走着,他始终想不通,距京城不过百里,怎会有身手如此之好的山贼、流寇。
白天他在路上寻找可能存在一丝的蛛丝马迹,晚上筋疲力竭,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就倒在路边昏死过去。他总能想起那个清晨,管家刘叔失魂落魄的回到别院,看了他好半天。
“刘叔...刘叔...”阿破扶着摇摇欲坠的管家,“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刘管家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终于认出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先生,先生......你救救老爷、小姐吧。”
“老爷怎么了?”阿破睁大眼睛,紧紧握着刘管家肩膀,“你倒是说话呀!兰兰怎么了?”
“我们半路遭了匪,老爷和小姐......”
“老爷和小姐怎么了?”阿破彻底慌了“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怎么了?”
“都死了。”
“放你娘的屁,十几个家丁、十几个衙役,每至各府衙都有当差的接应,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阿破一把推开刘管家,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山贼怎敢劫官府的人?”
距京城不过百里,密林中窜出一伙歹人,说自己是此处南山的绺子,大约30人左右,之后便不由分说的一顿砍杀。等刘管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了数刀,滚下了山坡的草丛,也因此险于丧命。之后又一把火,连人带车烧了个干净,踪迹全无。
管家再醒来时,陈家一队人马已经被堆在一起烧的面目全非,只在不远处的草丛找到了根木簪。刘叔醒来后人也疯了大半,凭腿一路走回了别院。
陈家小姐在马车内,而头上的木簪却在不远处的草丛,兰兰没有被一刀致命?之后又发生了搏斗?阿破不敢再想,满眼通红。
半月后,南山山匪的寨子挂满了头颅。
一开始,山贼一看只阿破一人还很不屑,说道:“老子在这片地界杀得人多了,哪记得什么姓陈的还是姓李的。”
“没关系,一会你们会慢慢想起来的。”阿破说完便和十个山贼拼杀起来。
山匪几个回合下来便死伤大半,不管做没做过,都不敢承认了。
“没关系,是不是你们做的都得死。”阿破也中了数刀,但无致命伤。
之后阿破在寨子里蹲守了几日,把陆续回来的山匪杀了一干二净。
屠了寨子后,阿破整个人如失心疯了一般,在米城通往京城的路上来来回回了几趟,只要他人还有意识,就不停地在搜证、寻找线索。
阿破一路调查下来发现两个疑点。一是,南山这帮山匪虽说人数较多,但身手太差,不可能像刘管家说的,很快解决十几个衙役和家丁。很可能密林里冲下来的那帮人,就不是南山的绺子,要么就是刘管家惊吓过度记忆出现偏差。
二是,在焚烧处,阿破发现了有银子未被捡走,被混在尸体里一起烧了。这很不符合常理,山贼求财,怎么会遗漏这白花花的银子呢?
最后他也没有丝毫线索,可能是刘管家被吓到了,山贼因为劫了官府,心里恐惧遗漏了银子呢?
后来,阿破参了军,一面杀山匪、流寇,一面打听、排查线索。但依旧一筹莫展。
直到那日,王爷对他说,太傅造反。他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与陈家被灭门肯定有莫大的联系。
太傅府被连坐问斩,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告老还乡的车夫。问询之下,果不其然,陈家遇害的前一天,太傅果然出门去了京城百里之外的小城。而且让车夫在城门处等候,自己独自下车进了城。此城正是陈家遇害前的歇脚小城。
之后的事,阿破不用细想,也能猜个大概。八成老恩师想起事造反,望得爱徒的一臂之力,结果爱徒严词拒绝,老恩师怕爱徒入京后事情败露,于是当机立断,派了伙高手灭口。
军中大帐,王爷含着泪搀阿破起来。
“孤若是还不让你去,你会怪孤一辈子吧?”王爷扭头说道,“唉,都是命中注定啊。好,孤应了你就是,你就替圣上和孤杀了那匹夫老贼。但一定要活着回来。”
“臣领命。”
两人撤了酒菜,铺上地图,开始制定作战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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