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次下海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庆祝,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感受着。
周围只有呼吸换气发出的咕噜声,以及一片寂静的幽蓝。
没错,这就是我而立之后的世界,地球上的71%。
那一年,我失去了对我生命中来说最重要的一位至亲,我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他陪伴了我11年,陪我经历过林林种种,有过极致,也有过低落。我在想,我们应该就是所谓的跨物种亲情吧...
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去以色列的旅途,没有任何攻略,没有任何熟知,仅仅和我生命中第二重要的小伙伴,我的相机,一起离开了。
如果说耶路撒冷带给我的是无限凄美和感触,那红海带给我的就是生命的重燃。
那是我的第一次潜水,我甚至于没有去做任何了解,只是不经意到了那座红海边的小城,以色列的最南端-埃拉特。那里有什么?我很茫然。
我在红海边足足游了3天泳,就这样,沉浸在一片大蓝中,从晨曦到黄昏,海面被阳光照耀得无限温暖,瞬间,失去的悲伤也暂时被封锁在记忆的某个深处。
“啊,上海?大都市啊!” 吧台的犹太小伙子冲我兴奋的喊道。
每次游完我都会去海边的简餐吧要杯当地的啤酒,这是我多年来旅行的习惯,也算是一种小仪式感吧。
对以色列人来说,中国简直是另一个母亲国,这是我从未在其他国家感受过的,拿着中国护照如此受欢迎。而对犹太人来说,上海更是意义非凡。1938年纳粹爆发迫害犹太人的“水晶之夜”后,上海几乎是全世界唯一对他们敞开大门的城市。
“沿着你游泳的海域下去,大约3公里外,有个海豚湾,那里可以和海豚一起潜水!你要不要去体验下?” 他继续保持着他的兴奋,彷佛这是一件不做会后悔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除了骑行大象和海洋馆表演这类的活动我打心眼里拒绝以外,作为水瓶座的我愿意尝试任何没有经过的事物。
“当你耳朵觉得不舒服的时候,记得要捏鼻子做耳压平衡。” “面镜万一进水的话,要记得抬起头按压面镜吐气。” “左侧管子的阀门可以给你的浮力装置充气或者泄气。” 我还记得带我体验潜水的教练叫沃伦,来自加拿大,在海豚湾已经3年了。
至今依然会记得第一次下潜时的那一丝丝小恐惧与无措,这帮助了我日后成为潜水教练在教导学生潜水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为他们着想,体谅他们的心情。
大约6,7分钟后,我便熟悉了下潜的所有步骤,不再担忧面镜进水或无法紧急上升这类问题。这时,一只海豚向我游来。
从《碧海蓝天》开始,我对潜水一直有着一种敬畏的心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那样,在海底无拘束的畅游着,和海豚嬉戏着。
下海前沃伦就曾告诉我,这里散养着6条成年海豚,游客可以坐游船观光,可以浮潜从水面看到她们,或者像我一样深潜和她们更近距离地接触。接触,当然不可以触摸。但是海豚是一种非常聪明和灵气的动物,她们可能会选择过来触碰你,如果她们喜欢你。
是的,我被选中了。那只大海豚迎面朝我而来,嘴尖轻轻地触碰了我的臂膀,然后俏皮地从我下方一蹿。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彷佛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等我回过神来转身找她,她已经摆摆尾悠闲地游走了。事后多年我回想起来那一瞬间的感觉,依然心有触动。
遗憾的是,那时的我没能留下这个瞬间;惊喜的是,这一瞬间改变了我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