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里,学识修养似乎都重要也都不重要,因为只有握在手里的钱才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01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拥有着最明显的特征——穷的叮当响。
那时候小张同志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她建议我找个兼职。于是我冥思苦想,最终下定决心要做家教。接到学生家长的肯定答复以后,我开心得立马给我妈买了支口红。
当时我就想,我要发财了。
但做了不满半年以后,我觉得自己真心才疏学浅教不了,遂辞职。于是就这样,我重新又变成了一个穷人。
02
我一度认为,年薪百万就像摆在第四层架子上的蛋糕。虽然高了一点儿,但是搭个梯子还是唾手可得。
别笑我,无知的人都这么幼稚。
就像高一刚入学的时候,我信心满满地觉得高考六百分轻轻松松。我在家里拿着小本本,一门一门课地算,我甚至觉得,巅峰时期我可以考到七百分。于是我把我所有的笔记本封页都写上700这个数字。
可到了高二我才发现七百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白日做梦的数字。
到了高三,现实就显露的更加清楚。六百分对我来说都时灵时不灵,更别说七百分。那叫异想天开。
当然事实证明,天真不会盼来奇迹。我高考失败得一塌糊涂。
而随着接触事情的不断增多,理想与现实差距的案例就不再止于高考,我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我的无可奈何也就越来越多。
想不想健身?想,没钱办健身卡。想不想学跳舞?想,没钱报班。想不想像网红一样穿的漂漂亮亮,一季一换衣裳?想,可去商场买衣服,只能试一试看看吊牌然后脱下来,因为没钱。
可是这些欲望和现实的不匹配我都可以接受,因为大家基本都是如此。每每和朋友聊起这些事,大家一起哭穷,就显得没那么难受。
可让我始终感到不安并且越来越不安的是,我开始觉得,我对于新鲜世界越来越大的渴望,正在不断地给我的父母增加负担。
03
暑假马上就要到了,室友商量出去玩的时候,我嘴里很高兴地答应着好啊,心里却有些犹豫。
原因无他,身为一个除了生活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人,想出去玩意味着又要向父母要一笔钱。
我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出去玩,想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找一份兼职。但是在优衣库打工和做家教之间游移不定,于是打电话给妈妈征求意见。
妈妈问我:“为什么突然要找兼职”
我:“暑假想出去玩啊”
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劝我不要兼职,并说你最近时间也不充裕,还是安心学习。出去玩我会给你报销的。
我听见这一句话以后,心里有种微妙的抗拒。这种心情并不是来源于妈妈的劝阻,而是来源于二十岁的自尊心。
长到十八岁以后,不知道是青春期的中二情绪作祟还是营销号的洗脑,尽管我知道父母可以供给我这样的花销,但我还是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接受父母所有的馈赠。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营销号里说的那样年纪轻轻就年薪过万,因为大部分生活本质上是平庸,成为英雄的人才少之又少。
而这也是让我感到最无可奈何的地方,一方面是我对这个世界不断迸发出来的好奇和新鲜感,另一方面是困窘又不愿意请求支援的现状。
我被夹在中间,既无法成为年薪百万的天才少女,也无法成为甘于平淡的人。
04
这种情况让我焦躁异常,恨不得立马就中三千万的彩票。让我对这种情况释怀了一点点的,是亲爱的小张同志。
很多时候小张同志都在和我哭穷,今年新款又买不起。新开的店太贵吃不起。我总是翻个白眼就略过。因为我穷的都不动这些心思。
但是我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多少还是同情她一些,毕竟虽然等级不一样,但是穷的心情是一样的。
这一次她又来和我哭穷,我们顺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我提到了我对于妈妈的愧疚。她安慰了我很多,唯独不支持我去做兼职。
我很困惑,问她为什么。她于是开始长篇大论地给我分析优衣库和家教都哪里不好,以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
“有时候你得学会放长线钓大鱼。暂时性的有钱不能解决根本性贫穷。”小张同志说。
那一刻我觉得她应该去学哲学,或者经济学。
05
最后,我心里那点微妙的拧巴终于被说服,不再固执的想靠自己做英雄,或者说,不再想要马上成为英雄。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了,所以不会有阿拉丁神灯来实现我们一夜暴富的愿望。
要想当英雄,得要漫长的时间去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