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喜欢冬天,就得包容它的严寒;如果非要钟爱夏天,就必须忍受它的蚊虫。但是,喜欢春天,基本不需要别的附加条件,如果有,就是要做到欣赏它的美。
春天的礼赞太多,他们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他们还说: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他们说的都对,但那都不是我要的春天,他们的春天让他们说去,我眼里的春天只能自己来写。
春天可写的角度太多,不如先拿那只人畜无害的胖猫开笔。
那只 明明脂肪很厚但却依旧怕冷的橘猫,比任何人都翘首企盼春天的到来。
但是,今年的春天却比往年来得更迟,这一点让他很不爽。除此之外,更令他不爽的是,当他好不容易萎靡地熬过料峭的寒冬后,迎来的却是狗年新春,眼看着他的老对手在铲屎官那里得到成倍的关爱,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只能默默感慨世态炎凉,江河日下。
他蹲在墙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前欢快跑过的狗子,心中暗自骂了一句:给我等着,等到了猫年,我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横—行—霸—道。
冬春之交,猫猫专属的墙头上那一亩三分地,可寒可暖,忽冷忽热,这完全取决于天上的云朵是否给猫爷面子,当云朵把太阳遮住时,胖猫用来晒太阳的墙头霎时就变成了零度保鲜箱。
这次,胖猫等了半天也不见云开日现,只得无奈地宣告晒太阳的计划彻底泡汤,骂骂咧咧却又不失优雅地迈着猫步跑下墙头,寻思着既然从太阳那里汲取不来能量,那就从食物里摄取点能量吧,不然这肥美的身形还怎么保持?
胖猫总是有理由从铲屎官那里忽悠些吃的,他的理由很简单:尽管是狗年,但是狗子毕竟是忠诚的下属,谁才是主子,铲屎官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就这样,胖猫靠着极度自信的脸皮和极其宽厚的脂肪,摆脱了严寒的冬天,彻底拥入了春的怀抱。
其实,春光一暖,他早就把狗年失宠的事丢之脑后,因为他早已迫不及待地准备发出第一声春的怒吼,也就是俗称的猫叫春。
他执着的认为,如果说清晨的鸡鸣提醒着人们:一天之计在于晨;那么初春的猫叫就是在提醒着人们:一年之计在于春。
但是,有一件事胖猫一直很介意,那就是,古人在发明“闻鸡起舞”这个成语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下半句“闻猫叫春”也一起创作出来。
好在如今的城市里早已听不到鸡鸣,这就更加凸显了猫叫的不可或缺。想到这里,胖猫心里满是得意,于是他咕噜咕噜清清嗓子,准备今年卯足干劲多叫几声,让众人听听谁才是春天里的好声音。
夜深人静,恰是猫的黎明,低矮的灌木草丛里一束束深邃的幽光,那是猫猫们眼里的星空。猫国好声音,正在万物生长的迷离春夜里狂野地进行着。胖猫自顾自地嚎叫着,叫声像极了几十斤重的巨婴的啼哭,这是他在选秀节目上学到的技巧——哭得越凶,叫得越惨,观众才越为你叫好。
可是,当他声嘶力竭到最后,竟没有一个嘉宾为他转身。他只得自讨没趣的延长了几声猫叫,好让自己不至尴尬收场。最后他怀着深深的鄙视,咕哝道:你们这些不发春的猫,就让你们永远留在冬天好了。
也许胖猫不知道,在他鬼哭狼嚎的时候,虽然没有猫为他转身,但是已经有一大群人为他的叫声辗转反侧了,有的是被吵得彻夜难眠,有的是被吓得睡意全无。
但是细想,猫这种动物,是一类属性安静的物种,他用一整年的高冷静默,去换一个春天的纵情喧闹。就像一个人用他极度内敛的曾经,去交换某时某刻错乱的时空里一个狂放而不真实的瞬间。
或生或死,那是薛定谔的猫。或静或闹,那是春天里的猫,而春天,也是猫的春天。
新春狗年万家旺
谁怜猫喵满眼伤
望断何年是猫年
胖猫也来闹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