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彩带(附上毕业照)
今天刚拍了一组毕业照,当把学士服的帽子抛向空中的那一刻,你,我,我们,都会感慨,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儿,一张照片,一段回忆,一生情谊,希望你,你们,我们各自安好,还有藏在心底的你......
北方,雪山,少年。
鲜卑,拓跋,皇冠。
又是一年冬季,大雪纷纷扬扬的已经飘了三天三夜,雪山已经好久没见过那么大的雪了。夜里,在月光的辉映下,一切都那么和谐。
白雪皑皑的雪山,银装素裹的松林。只留有一串深深的脚印,六岁的少年在练习箭术。
身为鲜卑族人,骑马射箭必须得从小抓起且样样精通。
“嗖…”最后的那支箭狠狠的也命中靶心。少年嘴角一抿,踉踉跄跄地走到跟前,盯着靶心,1、2、3……总共12支箭。“我终于全射中了,哈哈,看老爷子还怎么看不起我!”少年的心里乐开了花。“哼,大人们都在说谎,说什么这雪山有野兽出没,怎么可能。”
“轰隆隆,轰隆隆。”大片大片的积雪从树上滑落,砸到在自己的面前。少年急忙地向后一躲,不料一个趔趄跌倒在雪地之上。头上的貂绒帽也被甩出两米多远。趴在雪地之上,他隐约感觉到大地在颤动。
于是,他匆忙站起身来,拼命的向他射出去的箭跑去。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要防身。
“啊~”声嘶力竭之中,他拔下了两支箭。这是救命的两支箭。
少年悄悄地躲到那棵大树后面,摒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这一刻,更冷了。
“妈呀,真有野兽,这什么啊,牛不牛虎不虎的,浑身黑青色。这体格比自己大好几倍,怪不得呢,刚才的震动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少年眉头一皱,心里一紧,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却依然紧紧的攥着他的救命稻草。
“喀嚓。”两臂环抱粗的大树就这样被它不费吹灰之力的撂断了。
少年,有些呆愣。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少年有些焦虑。难不成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么。他不服输,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他奋力的拉起了弓,向野兽射去。
箭狠狠的射在它的左臂上。一股蓝黑色的血冒了出来。
少年迅速起身,寻找着更有利的地形。准备一击毙命。
这支箭彻底地激怒了野兽,它暴躁不已。伴着怒吼,朝着少年飞奔而来。
少年准备拉弓之时,它却狠狠的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嘴里两颗锋利的獠牙漏了出来。突然间,少年眼前一片黑,脑海一片空白。只听一声惨叫,那只野兽轰然倒地,身上多了一处致命的箭伤。而少年手里的箭还在弦上。人一下子瘫倒在地。手上沾了些许那野兽的血,他凑到嘴前,轻轻一抿,有些涩,有些甜,五味杂陈。
“咯吱,咯吱。”少年一路思索,一路胆战心惊,战战巍巍的回到了部落。
老爷子家是部落里的头一户,是进出部落的必经之地。
早上老爷子看见少年提着弓箭出去,只是按着往常这个时候,少年早应该回到家了。于是老爷子凑到跟前问道:“小邑,今儿练得怎么样?全中靶了么?”
少年有些惊魂未定,先到老爷子家回回神。
少年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回过神来,嘚瑟的说道:“老爷子,今天练箭我全射中了,怎么样,厉害吧。”少年嘿嘿一笑。用兴奋的眼神看着老爷子,希望得到老爷子的夸奖。
老爷子是部落里辈分最大,年龄最大的。能够得到他的夸奖,无疑是最令少年高兴的了。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少年的跟前轻轻的摸了一下少年的帽子说道:“小秃蛋,是够厉害的,可是还有比你更厉害的哦。”
少年轻轻的拨开老爷子的手,抬起头来,望着老爷子,眼神里的渴望是多么强烈。“老爷子,您就告诉我吧,咱们部落里还有谁比我更厉害,求您了,告诉我吧。”此刻,少年的眼神更加犀利,坚定了。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看着那少年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吧,姑且就告诉你吧。”
“嗯嗯。”少年连连点头。
“先这样告诉你吧,你知道咱们鲜卑族里有拓跋姓氏的没有?”老爷子会心一笑。
“拓跋?咱部落里应该都是姓氏宇文的才对。这个我不知道。”少年搔了搔自己的脑袋说道。
“哈哈,来,来,我慢慢的告诉你。”老爷子拉着少年向屋里坐下。
“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是何等威风,儿时便可弯弓射雕,箭术超群,七岁便杀猛兽,射部落里的大人们都无法与之匹敌。他不仅武功超群,在部落里更是尊老爱幼,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部落里的首领。更是在十五岁那年登基为王…”老爷子对他的赞美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少年有些发懵,心想:“我六岁还射杀了猛兽呢。”后面的话他有些没听进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愕,钦佩。
“好了,我这有一本书,你自己回去看看。”老爷子从很隐秘的地方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拿到少年面前。
“嗯!”少年坚定的答应了。接过书,告别了老爷子。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久久不能平静。
“小邑回来了?”一个标准鲜卑族打扮的女性说道。
“嗯。”少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孩他爹,小邑回来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平时练箭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怪怪的。”
“好,我知道了。”一个沧桑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阿,阿爹。”小邑慌张的喊道。
“嗯。练箭回来了?”
“嗯。”他的脑海里反复想起老爷子的话。一遍又一遍。
“刚刚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小邑紧张的说道。
“那你手里拿的什么啊。”小邑爹言语严厉了起来。
“一,一本书。”
“书?什么书?”小邑爹语气缓和了许多。
“这是老爷子给我的一本书,说的好像是什么拓跋珪……”
“拓跋珪?”小邑爹有些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阿爹知道拓跋珪么?”小邑有些兴奋的问道。
他面带骄傲又有些惭愧地说道:“嗯。那是我们鲜卑族人的骄傲。是我宇文衍所不能企及的啊。”说完他长舒一口气。
小邑望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从爹爹的脸上他看出了些许无奈。
宇文衍紧接着道:“想当年,前秦灭代国,拓跋珪将要被强迁至秦都长安,拓跋珪被其母亲贺兰氏携走出逃。15岁的拓跋珪趁乱重兴代国,在盛乐即位为代王。并在次年改国号“魏”,是为北魏,改元“登国”。他将国都从盛乐迁到平城……”
“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功勋啊。邑儿。”宇文衍看着自己六岁大的孩子深情的说道。话语里透漏出对儿子的殷切盼望。
“爹爹,爹爹,你也是咱们部落里的首领啊。”
“首领……”他沉默了好一会。
没错,宇文衍乃现役鲜卑族的首领。这个少年便是他的独子宇文邑。
几十年前,当时的鲜卑族只是一个卑微的民族,在少数民族居多的大兴山几乎人见人欺,鲜卑族人的生活,苦不堪言,人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别说没有当年拓跋珪所在的鲜卑族所有的豪气。就连该有的尊严都难以保全。直到宇文衍继任鲜卑族首领,他带领族人们辗转流浪,四处为家。终于忍辱偷生,卧薪尝胆的生活迎来了春天,趁着其他族人争斗,他义无反顾的夺下了这片易守难攻的险地。经过这几年的改革,宇文衍的鲜卑族已经不再是人见人欺的民族了。
“好了,邑儿,你要记得,你流淌着的是鲜卑族人的血液。”宇文衍眼神坚毅无比。
此刻,在宇文邑的心里已经扎下了一颗振兴鲜卑族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成长。
“你爷俩也别光坐那了,饭菜都准备好了,快吃点吧。”
“走,去吃饭。”宇文衍心平气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