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梅花谷素心阁,天下第一神相上官云隐居之所。
时天下一分为二,西齐、大魏划江而治。
素心阁中龙机卦,密述齐、魏国运,竟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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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如锦,绚烂夺目。
官道上,一队轻骑策马疾驰。
梅花谷。
石佛古刹钟声阵阵,白墙黑瓦澜景亭亭。
素心阁。
流水潺潺,花影绰绰,银杏成行。
书房内,傅山炉中青烟袅袅,白玉盘里落子声声。
突地,棋盘倾覆,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一年轻书生双目紧闭,瘫倒在案榻上。
一妙龄女子呆立于榻前,泪如雨下。
房外,上官云负手而立,神情悲悯。
良久,他轻叹出声:“美人泪下,前尘旧梦尽如烟。公主你……下手重了!”
凝香闻言身形一滞,目光掠过傅山炉,对着男子盈盈拜倒:“求先生成全!”
上官云见状,上前扶起。
“公主去意已决?”
凝香泣不成声,将手中香囊紧贴胸口。
上官云不忍直视,将目光转向窗外。
“这一月来,我与孟郎避祸于此世外桃源,形影不离,已心满意足。”
“先生厚德,明知我二人身份,仍心无芥蒂,真诚相待,此恩此情,我与孟郎,铭记于心”。
上官云目光扫过书生:“既是如此,何故又要独自离去?”
凝香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凄然一笑:“只因奉天司月前一卦。”
上官云目光微闪,问道:“卦曰如何?”
凝香泪目:“西齐、大魏战事因我而起,亦因我而止。”
上官云摇头,暗叹奉天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素心阁龙机卦中早已卜出:凝香公主,魏高宗长女,姿容艳丽,虽为女子,然侠骨丹心。年十八,和亲西齐,凭一己之力止息齐、魏两国战事,后为西齐王后,保玄、魏两国国运和平强盛数十年。
“国运如此,岂能归咎于你?”
“西齐大兵压境,前方战事一触即发,我不忍因我个人之故使大魏陷于危殆之中。我愿遵从皇命和亲西齐,盼能以我之力斡旋,止息齐、魏两国战事,以换取我大魏休养生息、强民富国之时机。”
子夫定定看她,躬身一揖:“公主大义!”
凝香咬唇不语,良久,方一字一顿道:“国之重器,属国,不属家!”
上官云微怔,心中大动。
凝香定定注视书生,眸中坚定之色益盛:“父皇已下诏退位,皇兄心怀社稷,又有识人之明,孟郎雄才大略,心怀安邦定国之志,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朝中必定贤臣良将云集。到那时,国强民富,再不惧蛮夷来犯,再不用被迫和亲!”
“而前尘旧梦,”她紧攥香囊,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点哽咽,“只我一人记得就好!”
山谷里,马蹄声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
床榻上的书生仍静卧不动,眼角却慢慢渗出泪来。
“我等能享受这岁月静好,皆因有人负重前行!“斜倚窗边,上官云似叹非叹。
窗外,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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