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和他,在认真地聊天。他,谈到了他即将到来的撤退,包含了最后几天的日程安排。你,附和了他的撤退,因为你已经感觉到,他陷入得越深,对他,对其他人,更易造成伤害。那会,你当面告诉他,你会写篇文,把他,当着堂吉诃德般的角色,来写。你并解释,那是在好的意义上,理解那个符号。
无论是他的安排,还是你的意见,都是我在没有任何的预设的前提,听到的。好像是能够理解,好像又含了很多糊涂,让这些个,进入耳内,当着即成事实。无需抗争,只需顺从。从自己的角度而言,你和他的对话,暂时已经告一个段落。从自己的角度,整个的事情,有待于让时间,飞一阵子,再来看后戏。
该收拾心情了,当你和他,两位主角的戏,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还有些余韵,在慢慢地释放。就像,每次陪小丫头看动画片,当所有的镜头都已播放,剩下演职员名单,缓缓地滚动,伴随着,背景中播放的音乐。整个人的思绪,还沉浸在前面的那些,让自己感怀,让自己心动,让自己不愿忘记的画面中。
那天,你和我,在溪边遇上的那个美女。当时,她的背篓中堆着满满的柴,沿着小道,缓缓地朝我们走来。你蹲在一块大的石头上,稳稳地握持着手机,给她摄像。我走在后面,透过你的肩膀,看着整个的场面。掏出手机,将你的背影,和她的面貌,整个地捕获进来。你在她接近的时候,停住,与她打招呼。
我在她,走出一段,空手回来,坐到你蹲过的石头,才跟她,搭腔。像你一样,夸了她,长的美,或者,漂亮。我从她的嘴巴里,探听到,那捆柴,大概在五十斤的样子。是在后来,你站在街边,等你心仪的那位女孩子。从校车下来的老人与小孩之中,我又一次见到她的面孔,兴奋地迎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稍后,他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她的年龄在六十六岁,以及她家的一些情况。因为,他注意到了我和她,交谈。再后来,我在村盘子里转悠,想要上到那条公路之前,再一次遇上她,在一个棚子边上,给炉子生火。我以为她就住那棚子,还好:她在办饭,她将手指指向后面的楼房,那是住处,让我放心下来。
那天,你和我,在回程上,被他赶上的那位老汉,也就是,那位与我亲切地握手,声称自己也是土匪的那位。你和他,停在路上,有一番交谈。他说他每天喝一斤的酒;他说他一年吃一头半的猪。他邀请我们,下次再来,到他家吃,到他家住。他会当朋友一样,欢迎。喜欢上了他的笑脸,和他那爽朗的谈吐。
试图把他的手机号码,记住:用他的手机,拨打自己的手机。未果,因为:那地没有信号;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的号码。换一种方式,请他在小小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他的大名。很有可能,他是专程地赶上来,与我们聊上一会,交个朋友的。因为:在他为我们唱过山歌之后,在哈哈笑声之中,互道再见之后。
我们继续。他转身,回走。中午,在他请我们混一顿的那个米粉店,在你和他以及其他的孩子,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那个七岁大、上一年级的女孩,她的姑妈和姑父,以及我。我请她,站在我们面前,演讲。那,正是,他要求他的学生,在课堂上,需要完成的任务:面对下面的听众,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的故事,是这样的:五一放假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坐船,经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经过了一片水,又一片水。回到了老家。然后,大姑给奶奶洗了头。然后,我给奶奶梳了头发。听到这,忍不住插嘴,喊好:这个画面好,应该拍下来。她姑姑在边上接腔:拍下来了的。她跑到姑姑边上,我围了过去。
手机里,显现了一张洗头的,一张梳头的,和一张老妇人坐在椅子上,坐在地坪里,被阳光照射着,面带着一团,和气。很温馨的景象。晚上,自己再把在自己楼下的五岁的女孩和她妈妈,送回家去。她们家,就在我们住的楼后面。来到了屋子前,她妈妈一面介绍:左边的是厨房,右边的是老人们住的房间。
一面站在中间的房前,直到将门锁打开。让她跟叔叔说再见,飞吻着,再见。我站在她们身后,三五米的地方,回她飞吻,回她再见。你说你觉得,他有点堂吉诃德的味道。我没有意见:我根本认为这是一种嘉许。其实,我还觉得,你也有点堂吉诃德的味道。在这个符号,代表着一个人,坚持自己的理想上。
如果,要用本土的符号来替代,我会将你和他,一起贴上士大夫的标签;我会将你和他,一起归属在屈原与陶渊明的名下。恰切地讲,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但是,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在某种程度上,混搭着屈原与陶渊明的文化基因。至于我,我很自然地对号入座的角色,正是:堂吉诃德身边的那个,跟班。(完)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19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