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莫名其妙的朋友圈里头关于练摊的话题就特别的火了,大家纷纷构想能够去卖些什么东西,各种调侃的假设的,甚至还有五菱汽车正式的推出了一些小摊车不知道真假。但是总是莫名其妙的练摊就火了,似乎从原来城管喊打的过街老鼠,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话题,新闻里似乎还透露着一一幕的和谐,城管专门打电话给以前抓过的人,鼓励他们出摊,并且指定一些专门的地方,很是热心的样子。
具体情节就不多说了,大家看新闻,或者随便翻翻朋友圈,到处都是类似的话题。不怎么看新闻的我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话题忽然就火了起来。刚开始以为是不是政府报告里头有专门提到,后来被小伙伴告知好像是领导好像是去哪里考察的时候,提到了说练摊是很宝贵的,是人间烟火。
个人觉得人间烟火这个词用的特别棒。这就是我们的日常,至少中国人几千年来一向如此,赶集庙会莫不如是。会员非常认同总理这句话,确实这就是人间烟火。
北京的巷子里有一家小饭店,藏的很深,没啥大的特色,也不算美味,但是去的人不少,尤其是一些外国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知道了,这里说实话啊,里面的环境并不好,很老旧的样子,做菜的味道也是一般般,据说原来负责掌勺的阿姨已经去世了。那些菜,也就是北京家常菜的味道了,价钱也比较亲民。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见识一下改革开放的第1件大事,虽然它很破,但是这就是生活,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志,有时候我们吃东西吃的并不一定是美味,还有一种感觉叫情怀,到这里来也许就是出于情怀吧。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烟火,在沉寂了几十年之后,又再一次在中国大地上遍地开花。
找事就是另一个有特色的事物了,在天刚蒙蒙亮的清晨,许多菜农们把院子里的种的菜拔出来,还带着露水就带到集市上去卖,就在路边一张布就够了,菜非常新鲜,价格也非常的便宜,当天大量收摊走人,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工作,在晚上就看到一个小驴车出发了,要去城里卖菜,没有多远,大概几十公里吧,小驴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从晚上出发要赶到凌晨把菜卖完,在城市里驴车进行之前,在离开城市开始一个新的轮回,也许电摊主可以把他的菜卖了,买一点肉,换一点酒回来小酌两杯,然后休息一下,准备第2天或者再过一段时间去市里再卖一次菜。
这种卖菜的人是很随机的,并不是天天如此,院子里的菜熟了就摘点去卖,不熟就不卖了,挣的钱也无所谓,换个零花钱买个大母鸡,小猪仔之类的。也可能给家里添几件新衣服,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去进城,回来的时候总是给我带油条,当时觉得油条好美味呀,其实到现在也是如此,每次吃油条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那段时光,他们就是去赶集的,也就是去城里买点菜,买点平时村里买不到的东西,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间烟火。
现在在城市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漠,大家住着大大的房子,但是之间的交流却越来越少,反倒是一些农村大家住的叽叽喳喳的各种店面挨着满目凌乱的感觉,尤其到了晚上烟火四起,烤串的香气,吃烤串人的吆喝和身边孩子的吵闹,以及各种理发店里放出的音乐混置在一起,喧嚣凌乱,但是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间烟火。
在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有一次走错了路,到了一个小村子,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大家光着膀子围着小桌,要两个烤串,一人拎瓶啤酒,在那里谈天说地,说说工作中遇到的不顺心,可能还有一些明星八卦,或者羡慕一下,谁谁谁拆迁又挣了多少多少钱,谁谁谁又买了大房子或者再去讨论一下摇号,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摇上总之高兴的,不高兴的,嫉妒的,羡慕的,还是甚至一些牢骚……都在这里交流,生活就在这里一览无余了。
这种情况其实持续了很多年,大家其实挣的不多,生活也都挺艰苦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是并不能影响这种快乐的心情,其实快乐很简单,一杯小酒一串烤串,一位可以听你絮叨,或者絮叨给你听的朋友,足以!!
但是事情总是在慢慢的变化的,慢慢的政府可能觉得这种影响市容市貌,于是城管对这加大了管理,街边的小摊儿再也不能出门了,似乎光着膀子在夏日里围着火炉吃烤串儿也是不好的行为,会影响到城市的PM2.5,会造成大气污染,会干成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过的,而现在却不行了呢?
曾经遇过一对小夫妻,刚刚来到这里,把家里的烧烤带过来,做的味道确实是非常的棒,很,有一种家乡的味道,很多人去吃,小夫妻的眼里也闪着希望的,光他们租了这个店面其实也没有电,就是街边的一段地方给钱给谁我不清楚,大概是说的算的人吧,他们在这里经营的时候至少没人找他的,麻烦一年大概2万块钱。他们采取了一些策略,比如说他们的啤酒会比从店里买的还便宜,这样他们可以吸吸引人过来吃,而且确实他们做的味道非常的好,东西很干净,可以看到小夫妻,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了美好的向往的。和他们闲聊的时候还算起来他们一年能够挣多少钱,将来又要如何如何。
遗憾的是没多久这个城市要召开国际会议,于是这些烧烤摊就被清理了,城管们来了,他们走了,于是不能再练摊儿了。两个月以后国际会议过去了,这里也过了一段难得的有蓝天的世界,大家歌功颂德,认为人们采取了很多手法,最后解决了大气的污染问题,不过等事情过去之后,我再去那里,想去找他们吃烤串,闲聊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他们眼里希望的光现在仍偶尔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没有见到他们是怎么走的,是否很落寞,是否心疼交的那2万块钱,是否有一个新的开始,是否对生活放弃了希望,是否像其他夫妻一样,天天为了柴米油盐吵来吵去,最后可能不欢而散,可能就只平凡一生,谁知道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做好自己吧。
另外城市下决心要改造城中村,于是把很多周边的村子就那么拆了,原来的一个小村子拥挤的人群,大概几万人呀,一瞬间在两个星期之内就要求全部搬走,大家纷纷离别,离别在这蜗居了很长时间的地方,曾经问过有些拌凉菜的,他来到这里已经十几年了,问他为什么不回老家去,他们在漆黑的灶台上顶着炎炎的夏日只是吹着嗡嗡作响,但是又没有什么作用的风扇笑着说,来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回到老家也不知道做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的笑容,还是很淳朴的,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可是忽然之间这种生活就不得不结束了,许许多多的墙上画满了猜字,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拆字可以一夜暴富,但是我知道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个字不得不再次流离失所,不知道去去向哪里,茫然的面对人生。两周以内几万人的村落直接人就搬空了,我们可以看到推土机进来之后满目的创意,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来结束这种人间的烟火,这种烟火扑灭之后是否还那么容易的点燃,是否还只是一句话一个宣传,或者大家的一顿调侃就能够再次引起生活的希望。
残垣断壁仍然在那里,似乎在静静的诉说,其实他已经拆迁已经两年了,然后把房子扒掉之后他就停到那里,修了一堵遮羞遮羞墙再也不动了,又说多紧急不知道了,但是也许这是一个政绩吧,毕竟大城市说比较拥堵的,有梳理外来人口的职能,每年都有目标的,怎么把人弄走呢?这也是一个办法吧,到底谁是人才谁是需要走的人或者说他们不承认的低端人口,也许就在这里吧。
走进拆的破破烂烂的村子,依稀可以看到各个房间,还可以看到太阳能热水器,还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桌椅板凳各种招牌,似乎生活就在那里,忽然间就定格了,这不是地震的现场,这只是挖掘机过后的样子。但是通过这些事情,这些没有来得及搬走的物件,不难想象当时人们撤离的时候是多么的匆忙,也不敢去想当时人们的心里又是多么的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已经来这里拌凉菜十几年了,回老家又能做什么呢?又能不能适应家里的乡村生活呢?家里的人又认识谁呢?怎么是说走就能走的呀,人生的轨迹哪那么容易改变呀,但是又能怎么着呢,也没有什么声音,就这样挑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走吧。
我漫步在挖掘局过后的村子里,这幅景象让我感触最深,我不知道这个大大的喜字是哪一对小夫妻,但是我想他们一定是对未来的生活有一段美好的前景,明显的这不应该是本地人,而应该是外地来这里谋生的人,可能带着对大城市的向往,对着对未来的渴望来到这里,不计较条件的与人相爱结婚建立一个家庭,也许他们也想着以后要养几个孩子或者挣一点钱,将来要去如何如何。就像之前我遇到的做烧烤摊的一对小夫妻一样,眼里总是闪着希望的光。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窗户上贴的喜字还没有褪色,就这样扔到了地下,在残垣断壁之间,大红的喜字是那么的显眼。他们的爱情并没有终结,只不过他们的生活需要整个方向,具体如何是坚持下来,还是当做低端人口被清理出去看个人的选择了,面对现实的生活柴米油盐,不知道所谓的单纯的朴素的爱情还能坚持多久。
生活已经如此的低姿态了,仅仅是想要一点点烟火,要一点点喧嚣,要一点点人的生气,觉得这才是生活的气息,但是真的能容下这些人间的烟火吗?这些烟火真的点得起来吗?具体的不清楚了,感觉现在城市之间人和人越来越冷漠,邻居之间基本上也不怎么聊天,彼此都不知道别人是干什么的。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温情越来越少见了,不知道这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退步,总之走走看看吧,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发展的,总会有好的一面,就像大大的猜字,有些人很高兴,也许这意味着一辆路虎,一个大大的房子或者多个大大的房子,以及很多很多的存款,可能可以享受生活了,但是对于许多飘在这里的,已经低贱到尘土里的人,不得不说是一场灾难了,面对新的生活,面对日益长高的生活成本,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现在提起人间烟火,提起可以练摊,提起可以重演人与人之间的生活的气息,总是一件好事,期望人间的烟火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