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齐
我身着一袭白大褂穿梭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陈列着显微镜、各种先进药品及动植物标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是2034年。
那时二十三岁的我,踏上了从医之路,是一名研究如何治愈精神分裂及研制抗精神病药物的医生。因为我希望这个世界里意识处于痛苦和煎熬中的人越来越少。
又是一个工作日的清晨,我来到医院的实验室。今天接待的是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位中学生。说实话这孩子挺可怜的,从小就患有孤独症,而他的父母在外地工作,他心灵没有依靠,一个人生活。近几年由于学业压力增大,外加周围人对他的疏远,他病情越来越严重,发展到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是谁送你来的?”我拿起病例,试探性地问。
“我的邻居……他们觉得我不正常,应该治治。”他的声音很小,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点点头目光打量着他。他穿得虽旧,但不脏,裤子和衣服明显都小了,衣服口袋里有一张照片。
“拿来我看看,好吗?”我细声请求着。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取出照片,递给我。
那是一张他小时候和父母的照片,日期是2030年,很新,他保存的真好!像昨天刚拍的一样。
我鼻子一酸,这个孩子应该每天都会看这张照片吧,可我该如何安抚这颗思念亲人的心呢?
作为一名五星级的精神病医生,我为他精心制定了医疗方案:首先要克服“害羞”的毛病,勇敢与人交流;其次,鼓励他每天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写一写日记,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如果他愿意也可以住在这里。
这个孩子很听话,按照我的医疗方案坚持做。渐渐地,他开始能够正常地与人交往了,但偶尔还是会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或紧盯着那张照片。
半年的时间里,他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某天,我听闻他的家人来医院探望他了,连忙飞似的跑下楼,看见的不是他照片上的父母,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请问您是.....”
“我是他叔叔。”男子笑着说。
我们聊了许多事,谈到孩子的父母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小许的父母五个月前已经去世了。小许爸爸得癌症走了。他妈妈不久抑郁自杀了。”
我震惊地呆在原地。我该如何向一个孩子诉说这样悲惨的事实呢?
不一会儿,小许的叔叔走了,他说以后每个星期都会来看小许。
回去后,小许有些兴奋地问我:“我的爸妈来了吗?我还有多久才能见他们?”
我愣了一下,缓缓说:“他们在外地工作太忙了……不过,你叔叔说他们也很想你,给你带了一些吃的。”
小许有些失落,他又拿出照片看了一眼,喃喃地说,“很快的,很快能见到他们了。”
我回到办公里,独自怔神儿。
或许我永远也给不了他渴望的“亲情”了。
或许我不可能让所有人的意识都充满幸福与快乐。那我当初为何要选择成为一名精神病兼心理医生呢?
片刻的迷茫过后,我心中又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没事,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改善一个是一个……哪怕只能点亮一盏微弱的灯,那也是我作为医者的使命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