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

春风送暖,万紫千红。

几只五彩的蝴蝶,盘旋在院里那丛玫红色的月季花上,嗡嗡营营。

那月季花像极了学生时代中学校园里那些,娇艳欲滴,惹人怜爱,一如年少纯真懵懂的我们。

晚自习自由复习,突然,有人在后面压低声音喊我名字,同时后背有人用手指戳了我一下。

谁在喊我?有什么事?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扭过头,看到一副灿烂的笑脸,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我的心猛的一颤,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存在!

我想,那一刻,我的脸一定红了!尽管那些年,我总是动不动就脸红!

那一眼,我记住了一个叫叶辰星的男生!更不料,竟梦里梦外牵绊了二十年!

有些东西你一旦觉察到它的存在,就不可能会心无旁骛!

那时候,总是觉得饿。上课把大大的历史课本竖起来,偷偷的吃点馒头咸菜之类,总觉得能瞒天过海。可是,后来,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如芒在背。只好硬着头皮听课,心里想着早上剩的那半拉馒头。

小时候,和我同龄的大多都是男孩,所以,用现在的说法,我就是那个女汉子的存在。说话大大咧咧,直来直去,脸就像是我的晴雨表。以至于,已经上了中学,仍调皮捣蛋。一下课就叽叽喳喳,疯跑一团。可是,后来,我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他现在那堆男生里,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的心怦怦乱跳,以至于硬下头皮,蹲在座位上,“装”了好一阵淑女!

初二,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那时候,学校还是一排排的瓦房。我们两班的教室正好在校园的西南角。我只要一走出教室门,就能看到他们班,而他,坐在他班的第一排,我们总是能这样望到对方!

我们的话语交流少的可怜,但并不影响我快乐的心情。我们是同一个政治老师,有一天,政治老师突击检查习题册,他们班找我们救急。那天晚自习进班,我看到我桌子上的有本习题集。翻翻字迹,是我的。但封皮上我用铅笔写的名字不知被哪位仁兄擦掉了。难为有人没把它还给别人!对了,第二页我还写一个名字呢!怪不得没有还错人!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叶辰星!我认得他的笔迹!我的名字擦掉的位置,是他堂而皇之的名字,工工整整的!

我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

多么纯真的岁月,以为你不说,别人就能知道你的想法!

漫长的初二结束了,那个暑假,梦里总有一个穿着红背心的少年,现在不远的地方,望着我,笑的灿若星辰!

初三,我们仍没有分到一个班。换了新校区,一栋栋崭新的楼房。长长的走廊西头是我们班,遥远的东头是他们班。

每到下课,大大的操场上,人来人往。有一天,我竟然发现了他,正远远的朝我的方向张望,视线相碰时,我仿佛看到了他的笑脸。

此后,我就像上了瘾一样,没事儿总爱站在教室外,也总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看到他,和他的笑脸。

初三的课程很忙,时间很紧,但不能阻止每月一次的摸底考试,然后,根据成绩发放张贴光荣榜,根据成绩排考试座位。

所幸,我们总能分到一个考场。前后位,他前我后,或他后我前。每一场考试结束后,我们能说到下一场开始发卷子。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年,直至今天。

父母很早就为我选好了上哪一所学校,作为乖乖女的我,悄悄的涂改了我的志愿,报了和他一样的学校,更何况,我的班主任也希望我选择那所学校,说那是理所应当。

可是,我却妥协了!在我爸那谆谆教导,循循善诱下,我竟无言以对,含泪重新填写了志愿!

这一改,竟和他永远的失之交臂!

我总是败在那一次次善良驱使的妥协里,以至于此生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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