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大五的你,正在回顾2011年大一的你。还记得那一年,开学日期是9月11。因为第一次启程去北方,什么都是新鲜的,那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迷。怕冻死在那里,你带了一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箱子。到了学校,才发现,简直是丧心病狂,根本没有人像你一样带那么多行李。现在回忆,脑中竟浮现着你佝偻的背影,蛮迷人的。
那时的你真是单纯的可以。以为大学就是换个地方生活四年,该带的都得给我带上,这样才有仪式感。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有风有雪,于是你带足了羽绒服和毛衣。就像高中时候那样,你几乎可以骄傲的一天换一件,一周不重复,教室里的每一天走秀你都表现的狂妄安静。学生时代的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真他妈幸福的可以。
从前,这种“幸福的可以”的日子是如此的触手可及;后来,这种“幸福的可以”的瞬间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十二岁的我们会因为吃了一根辣条而欢笑,二十岁的我们是不是会因为吃辣条而被嘲笑?我们是不是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的失去品味幸福的能力?其实想来,幸福追求小的,成就追求大的,方为正道。
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典型的幸福家。为何说他是幸福家?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你简直不能想象令他幸福的点有多低,对啊,低到尘埃里。你是如此爱和这样的人聊天。有一天,他一惊一乍的微信你说“卧槽,宝宝,我感冒了,感冒真好!你知道吗?我喝了999的感冒药,甜甜地,真好喝。同仁堂的感冒药就是没有999的好喝!”
你当即便醉了。
原来做一个“幸福的可以的“傻逼,是如此的不易。我真羡慕你。
那时的你,带着单纯的可以的笑容就这样踉踉跄跄走进了大学校园。你被分到了304。在爬楼梯的过程里你第一次见到了暖气。一排一排白色的东西,庄严的在墙角站立。你心想,这东西是个什么鬼?怎么这么有创意?不会是用来挂雨伞的吧!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北方的暖气。它温柔的陪伴了你四个冬天,生活因它而美丽。后来每每和别人讲到这个段子的时候,你总为自己的无知在心里默默笑出声音。
而今回望,那时的无知其实是最珍贵的东西。也只有在那个时候说出的无知,才最迷人。我们是那样的眷恋从前无知的日子。长大以后,我们所表现得每一个无知,都是不易被原谅的痴;我们所凿的脑洞,都是一个一个干瘪到死,没有灵魂的段子。
我记得你第一次进宿舍的样子。推开门,三个明媚到炸眼的姑娘出现在你面前。有高的,有瘦的,有胖的。还有不高且瘦的你,你在她们中间并没有那么耀眼。其中一个姑娘尤其的迷人,长发飘飘,就像小说里勾勒的那样美好,你很快记住了她。第一天的相处里,你们是如此陌生而聚拢,从自我介绍到互相拥抱,你们用了没有几秒。青春如此热闹。
两个南方和两个北方的姑娘就这样美组成了属于你们的304,从此304就成为你们生命中最美好的代码。在304的四年里,你疯过笑过哭过闹过。另外的三个姑娘,又何尝不是?你们是如此的认真而真实,用着自己的方式。
有人问你为何如此用力过活?
你说“我怕生命流逝,所以我忙得那么不理智。”
你听说大学一定要参加个组织,于是你参加各种社团和活动。什么文学社,记者团,学生会,创新社,英语联盟,你好像都参加了。其实你并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说话,却参加了大学里第一个大型活动,一个文学比赛,考了文学也表演而来才艺。虽然没有得奖,但进了决赛,认识了很多朋友,也让很多人认识了自己,你还是很开心的。
你在大一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加入了学习部,一个有爱的团体,你在那里成长也在那里发光。你学会了如何做好一个秘书,又学会了如何做一个部长。这些都是你的财富,直到今天,你做助理性的工作,有多少习惯都是当时在每一个日夜里做文案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
你有一个对你要求极高的父亲。你总怕泯然于众人,有时候你很难过。你难过不是怕平庸,而是怕父亲的不认可。于是当大家都在做着90后都做的事情的时候,你在深刻,你在写文,虽然你知道你写的文章并不会出版,也没有多少人看。但你相信这就是你的青春,也是你记录青春的方式。总有一天,她会发光。
你宅不了,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你便荒芜。你非要去看看北方,看看世界。
于是你独自去了很多地方。
大学里你第一次去的地方是北京,为了一个约定。高三的时候,你有一个可爱的同桌Z小姐,当时的你颓废的可以,颓废到快高考了作业摆你面前都懒得抄。Z小姐作为你的同桌,实在看不懂这个画面,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坑人的小祖宗。就用杂志上贺舒婷的文章激励你。那篇文章你一辈子记得,叫《你凭什么上北大》。“尽吾志而不能至也,可以无悔矣”是贺舒婷文章里的一句话,从此你把这句话刻在心里,印进生命里。看了这篇文章后,你当即改头换面,重头做人,速度快的程度到让Z小姐惊掉下巴。在后高三的时光里,《你凭什么上北大》就是你的圣经,贺舒婷就是你偶像。
或许是冥冥注定,南方的你没有去南方上大学,你讨厌人满为患的南京和熟悉的杭州。你向往厦门的海和厦大的图书馆。你想在夏天,吹一吹鼓浪屿的热风,尝一尝超大号的海鲜。但是最后,你却去了天津。在天津,你离偶像更近。Z小姐则在无锡。你欣喜的告诉Z小姐,你决定去北大朝圣,你决定去见一见心中的偶像。其实你知道你根本见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北大。但情怀告诉你,你得去。
你真是无聊,坐什么不好,从天津坐大巴去了北京。而事实是你忘记带身份证没有办法买火车票。到了北京,你下了一个叫做刘家窑的客运站,这可怜的鬼地方快被广瀚的北京城淹没了。你有些迷茫,却依然怀揣着朝圣的激动,一步步摸索到地铁站。买票的时候你发现,北京和天津一样,都爱用纸币。无论是一元,还是一角,五角,都用纸币找零,你早已从目瞪口呆到渐渐习惯。
从刘家窑转2条线,你来到了北大。那条路让你神往:人民大学过了是中关村,中关村过了是北大,北大和清华隔一条马路。国家图书馆在两所学校旁边。北大对面是圆明园。你爱死了这样一气呵成的地理位置。恨不能重新再来一遍,立志做个一气呵成的才女,沦陷在自己的万丈光芒里。
好不容易找到“北京大学”四个字,别看它是顶级名校,藏在海淀一角,还真不好找。一进门就是各种急促。没有成群的队伍,没有闲逛与嬉闹,只有三两个男生骑着赛车,嘴里还说着“拿到生物题的****不对啊”(****为一大串英文),没有化妆,没有超短裙和高跟鞋。大多人都很朴素,稍洋气的也就是挺休闲的那种style.你走在北大的校园里接个电话都倍感紧张,感觉到自己“被异类”。
因为在北大的校园里没有人没事就拿着个手机。他们,不是骑着单车跟个赶集似的,就是拿着某本书在那忘我的边走边研究,或者陶醉的背着英文单词。除了一些建筑,基本就是被茂密的树覆盖着,假山,花园,湖水、很大,大到我走到十字路口,又一次次,活生生的多出几个岔路来。于是乎,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转了半天,才把北大的化学院给转完,谢天谢地美丽的北大外语学院终于在一段悠长的徒步后呈现在我面前。一想到你伟大的偶像,俞敏洪同志在这里任过教,你就难掩激动。什么也别说了,照它一个吧。你是如此的肤浅而干练。
这就是大一的你,进北大朝圣的你。那时的你,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纯真而闪耀。
现在大五的你,在回忆这些的时候,眼角并没有带着泪水。你只是感叹光阴似箭,多少人来不及道别就各自怀念。一壶浊酒,几多愁。干了这杯,让我们一起致敬这贱狗人生,朋友。
你曾经爱过一些人,如今他们都成为你不可分割的阴影面。
他们成全也成就了现在的你,也让你活得更像你自己。
你曾被一些人爱过,爱你的时候他们或许是因为你的文字,你的气质,还是所谓的痴?
他们爱你的时候,你活得好漂亮。其实,你不知道,你们离开你的时候,你活得更漂亮。
你从前泪腺发达,擅长哭泣犯傻。
后来的你学会承受和拒绝,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情一个人轻易流泪。你是如此的自由潇洒。
上面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今天,我不在天津,不在北京。我在上海。
那一年我正年轻。喜欢早上有饭,晚上有酒,嘴里有歌,心里有梦的日子。
今天的我,依然年轻。喜欢自己可以是一杯让人爱憎分明的茶,香到极致,涩到骨子里。
今天的我,经过了多少失去和感悟,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只又蠢又肥的狗,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去看看那狂妄世界,去爱一个狂放又不失温柔的盖世英雄。
那一年我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在我心里闪耀着。怎能让这颗不停燃烧的心,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所以我必须走,走在路上或者死在路上。听歌,听故事,看风景,哪种都可以。
那一年我正年轻,有人爱我的时候,我活得好漂亮。其实,你不知道,我用力得爱着自己的时候,我活得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