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就费了半天,一条腿迈过去,横在上面,另一条腿半天提不上来。因为这没有着力的地方看,同伴看着我可怜的要死,于是两个人一起傻笑了半天,就更没有劲了,又生怕自己给掉下去。就这样端坐在上面,风也吹乱了头发。更可笑的是,河对面还有一老一趴在铁丝围栏后看着我们这边的闹剧。最后还是忍住了笑,小心翼翼地把腿给抬过去,跳了下去。
河边的堤坝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给围了起来。我们踩在落叶,枯枝,藤蔓上一路向前走到一座桥那里。一人拿着一根棍子,边走边挥舞。看到有石头片又捡起来,下到离河面差不多的位置打起了水漂,可是真的没有家乡的瓦片打起来顺手。
前面有点恶臭,黑色的,已经干了的青蛙的尸体,各种形状,让人不敢直视。这是怎么回事,谁把这些生物丢弃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死亡,凝固成一个个动作。这让我想起,经过一条马路的时候,一排的商店前面是水泥路,再过去是一小块绿化地。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有许多土黄色硬壳的爬虫,向那片土地爬去,可是有许多被踩死,被路过的车辆轧死,更是有许多小孩来折磨他们。生命有一场场的迁徙,只要途中经过人类,总是多灾多难。
这边是死亡的青蛙,一边是干枯藤蔓上冒出的绿芽,上面是杨柳的嫩黄色新芽,再是河水被大风吹起波浪。生命像是飘荡在那些波浪上面,随波逐流地跌宕起伏,却又无休无止,历尽艰辛。
他们坐在这里很久了,也是年复一年,至少我呆在这边的三年他们都在。摊位上落满了灰尘,那些带封口的塑料袋上灰蒙蒙的,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零件,用来补鞋子的,用来配钥匙锁的。各式各样,他们也有好看的文具盒,蓝色的花纹,里面也装满了小物件。顾客来来回回,他们头也不抬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专心地弄着手上的活计。
隔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缝纫机,有位阿姨也在专心地弄着黑色西服裤的裤脚。缝纫机像小时候我们家的那种,黄色的面,左上角印着一只凤凰,脚底还是靠人踩来踩去的踏板。
只要有一技之长,总是能生存下去,无论粗鄙。更是不见得有多粗鄙。他们对着你的微笑比公司里装模作样的假笑来的舒坦得多。更有很多金玉良言可遇而求不得。他们告诉你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故事,他们看过的都是各色的人生,他们心里的故事都是滚滚红尘里演了一遍又一遍,次次都叹为观止的跌宕起伏。
看见那颗颗饱满的玉米,我们决定买一点。我想要黄色的甜玉米,他看中白色的粘玉米。于是,我皱着眉头,他举着玉米。老头说,她说怎的就怎的。千万不能抬杠。哈哈,又是和解了,玉米也都买了。
我喜欢逛这种灰尘扑扑的菜市场,入口这边的卖花的老是有花儿盛开,那边烙饼的香气真是热气腾腾地直冲鼻子。还有一路的花样种种,叫卖种种,人儿种种,热闹不凡。
热闹的人生,艰辛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