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四娘  无戒学堂

男生寝室智慧楼401，住了一班5个男生，他们是丁一、杨团、吴发、李宇、舒羽。

男生寝室共五楼，每个楼层有10间寝室，宿管阿姨就在楼梯转角的梯步间值守，负责巡查、锁门、卖水等工作。初一学生住校是选住，初三学生是必住，从五楼到一楼，是按照初一到初三的顺序安排。吴发是初二的学生了。

今天是11月23日，星期一，天气，阴。

晚自习终于下课了，吴发早就坐不住了，最后几秒的时候，眼睛盯着黑板上方的大钟表目不转睛，野菊花脸一动不动，刚才还趴桌上睡觉，现在立马精神抖擞。“1、2、3......”吴发默默念着，先小声后大声，讲台上守自习的李老师，把吴发瞪了一眼，正要张口，铃声就响了，教室里一阵喧哗，像潮水一般，李老师这一个沙袋是抵挡不住了，她抓起班务本就撤了，任由他们去闹，她觉得这个睡前时间也该还给这些孩子们。

“和尚，今天晚上破戒啊？”丁一走过吴发桌子边，奸邪地笑了两声，“要不要叫上我？不然......”

晚自习后，丁一就这样一副汹汹的模样，与白天的模样是两种情况。

“叫你个鬼。”吴发立马怼回去，“洋盘，把我书包里的东西带着，我去找一个朋友。”

“好！你快点回来！”现在的杨团性格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他和吴发走得很近。吴发觉得，杨团为人和气；杨团觉得，吴发不咄咄逼人。

等到他们回到寝室的时候，李宇和舒羽早都回寝室了，正拿着牛奶面包在哪里啃。他们看到杨团回来了，杨团背了两个书包，背上那个是自己的，手里提的那个是吴发的。只见吴发那个书包底部圆圆的，重重的。李宇和舒羽直接把吴发的书包抢过来，把杨团吓了一跳，他赶紧回头看了身后，快速移步到门口瞄了一看，就急忙跑来抢书包，边抢边吼：“大飞机！鸟毛！住手！”任凭他怎么喊，东西已经被倒出来了。不看不打紧，一看，都尖叫起来，仿佛告知全楼层，他们寝室里有好东西。

“啥子东西？”丁一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恰恰看到床上的东西：“你们居然，居然带酒来！你们不怕白无常知道了，要遭啊？”

“你不说，鬼怎么会知道？”杨团看了丁一一眼，直接说道。

“嘁！”丁一的不屑又不满，就浓缩在这个字中，看着李宇和舒羽：“你敢肯定大飞机和鸟毛就不会？”

“三皮儿，你闭嘴吧，不要以为，白无常喜欢你在课上呱呱，还喜欢你在寝室呱呱。”李宇和舒羽极不服气。

杨团出门去看吴发回来没有，只见吴发在门口晃了一眼，就跑到410那个墙角去了，正和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在悄悄讲话，两人还在偷偷递什么东西。

寝室五人全部回来了，门不能关，这是校规，为了检查男生寝室纪律，宿管老师要求所有寝室不准关门，在晚上10点半后，宿管老师会亲自来关门。这是王校长规定的。

他们分享着自己的零食，李宇喜欢和舒羽一起摆龙门阵，他俩睡的是下铺。杨团和吴发睡上铺，他俩凑一块摆龙之门阵。他们四个在寝室右边，只有丁一一人在左边，他睡上铺，下铺空着。左边除了丁一这一个床架之外，里头是一个书柜加书桌，书柜上方是一个空调。桌上物品乱起八遭，角落处还有一只黑色的臭袜子，桌子下的板凳，不是缺角就是断腿。这个寝室里，回来还要看书的就只有丁一一人。

丁一完全是可以不用住校的，他的家就在南川县城里，离学校也不远，但他坚持要住校，因为他说不想听妈妈的唠叨。

10点就熄灯了，不过，这个时候宿管老师管理是最严的时候。摆龙门是要被扣分的，只要在校会上通报寝室纪律，他们几个全部受处理，搞不好，还会被白无常撵出去，虽然还没被撵过，但还是害怕，万一真的被撵走了，怎么办？特别是吴发和杨团。

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摆龙门阵，他们知道，被敲一两次门，还不大被通报，所以他们几个把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大概十一点了，到处都静悄悄的。虽然是初冬天气，但是穿好衣服，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还是不冷，再加上，他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吴发和杨团下床了，杨团照灯，吴发输了密码，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盒子，里头有冰块，有包装的牛肉，还有五花肉。最后还居然有个烤盘，只有一个盘子那般大，还有一个直径约5公分的蜡烛。

丁一见状，赶紧溜下床来，李宇和舒羽也很好奇。

吴发把蜡烛点燃，杨团拆开包装，他们居然烤起了肉来。几个人都很兴奋，但又不敢大声说话，都是压着嗓子挤话。

五花肉在这个简易的烤架上，居然由白变黄，还滋滋地响，溢出了香味。几个人盯着这块肉，都想先尝尝，这是住校生活难得的美味。第一块，吴发吃了。第二块，丁一吃了。第三块，杨团吃了。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大。敲门声咚咚响来，吓得吴发一把摁熄蜡烛，杨团含在嘴里的肉不敢往下吞了，只看见一束电筒光在天花板上游走，一声训斥响彻夜空。他们都默不作声，以静制动，希望宿管阿姨不要进来，一进来就全完了。风声从窗缝隙中吹进来，可能太冷了，宿管老师居然走了。

“大飞机，鸟毛，你们吃不吃？”丁一边吃边问。

“不吃，黑灯瞎火，吃了不怕拉肚子？”李宇盖着被子，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

“来，三皮儿、洋盘，把酒拿来，有肉无酒，食肉无味啊！”吴发很高兴，丁一跑在前头，去把酒拿来了。

三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杨团怕辣，被辣得嘶啦嘶啦地吼。

“洋盘，吃吧，明天拉肚子，拉死你，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吃点嘛，我把你拉下水，要遭我们一起。”

“酒好得很，巴适。”

“我还有一样东西，来尝尝啊？刚才一个兄弟给的。”吴发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摸出三根烟来，都被卷的快断了。

吴发把烟点燃了，抽了口，杨团拿着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吸了一口，丁一没抽。李宇和舒羽没动，只是嘴里骂他们搞脏了寝室，他俩甚至想过，直接找宿管老师举报，但是忍了。

他们烤肉、抽烟，高兴得很。压抑了一天的拘束在此刻得到全部释放。

不知不觉，此时已经是12点了。

冬天的夜是如此的静，如此的长。他们三人还不觉得疲倦。带来的肉也烤得差不多了，虽然烤肉有点难，但还是吃完了，不知道熟了没。此时的他们，肉熟没熟已经不重要了。

吴发兴致很高，只见他又跑到厕所捣鼓了一会儿，他肯定不是去拉屎，他拿出一部手机，他把杨团喊着到被窝里去了。丁一回了自己窝，这时，他已有些睡意了。

“洋盘，现在还早，我们去打一盘。”吴发说道。

杨团拒绝了，但是他和吴发的头是挨着的，吴发就坐在他头边打着游戏，边打边念，杨团心中的游戏虫虫被吴发勾引出来了。两颗小脑袋就钻在一起去了。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了。丁一、李宇、舒羽已经鼾声四起了。

“睡觉了。”杨团心有愧疚的喊吴发，与其说是喊吴发，其实是喊他自己。

“睡个屁，明天一天的时间还不够睡啊！”吴发边打游戏边说。

倦意重重袭来，杨团倒下了，但是那个王者荣耀真的好玩，他羡慕吴发能随心所欲打游戏，他想不明白吴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专业的电竞玩家。杨团眼皮太重了，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七点十五分了。吴发翻身爬起来，一看全部走光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骂:“一窝混蛋，老子一晚上好吃好耍的伺候，几个白眼狼就跑了。”

他穿好衣服，关上门，脸不洗了，口不漱了，饭不吃了，他离开门时，瞄了一眼地上，没垃圾，撒腿就跑了，迟到比卫生打扫不干净受的惩罚更多。

一上午，吴发都在睡觉，他不知道上了些什么课。直到第四节课，白无常黑着脸来到班上，不声不响，上课起立之后，就没有喊大家坐下了，然后举着手机，怒气十足地说道：“401，通报批评一次，午饭后办公室有请。”

吴发和杨团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咯噔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