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终于下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特别喜欢雨天,依稀记得小时候,遇到下雨天,总是喜欢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纷飞飘坠的雨丝,静静地听点点滴滴洒落大地的雨声。记得七六年防震那年,晚上睡在简易的防震棚里,听着细雨“嘭嘭“打在塑料棚上,雨水顺着棚檐流下,在灯光映照下像一串串美丽的珠帘,在雨声伴随下慢慢的入睡,也仿佛已经把雨声带入了梦里,有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灯昏罗帐“的感觉。可能,那是我对雨声最早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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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而今,如果某天早晨醒了,听到外面下雨,也会立刻奔到窗前,迫不及待的去看看外面雨的世界,心情也会因为下雨而变得愉悦、一天的心情都会开朗了。妻子总是笑我,说:你年轻时候一定是因为下雨,可以不用干活了,能妥懒,所以才会特别喜欢下雨天。

  妻子虽然是戏谑之言,但也不无道理。我刚参加工作时是个铁路线路工,每天都是野外作业,如逢下雨天就不用出去工作,会休“雨休”,工友一起打打牌,或是喝酒聊天,或是听着雨声在宿舍睡一整天。在北方,一年365天中,有雨的日子并不是很多。所以若逢连续几天的下雨,会尽情享受雨天带给的“福利“,自然会感觉轻松、惬意。

  不论妻子说的对不对,反正雨天一直都是我喜欢的天气。无论下的是雾蒙蒙的细雨,还是霹雷闪电狂风大作的暴雨,或是霪雨霏霏、连日不开的阴雨,都是我喜欢的。

  有人欣赏春花,秋月,也有人喜欢冬雪,我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看天空飘下的丝丝雨柳,听着雨水打在树叶的声音,或是看急雨疯狂敲打在窗子上,然后,雨水贴着窗玻璃或缓或急地流下,觉得都是美景、都是诗情画意。雨天,总是对我有着永久的魅力,总感觉,有雨的生活才会变得浪漫和有诗意。

  为了体会“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感觉,曾经,在家院子里种了一株香蕉树,逢雨天去感受“雨打芭蕉”的意境。结果,北方天气雨没下多少,香蕉树却长的遮天蔽日了。

  女儿未出生仿佛就知道我喜欢雨,她的出生就选在一个初夏的雨天,是做的剖腹产。凌晨,当妻子被推进手术室,我坐在手术室外医生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有焦虑更有喜悦。下了一天的雨还不紧不慢的下,听着窗外雨打在竹林的沙沙声,还有疾风吹起细雨敲打窗子的丁冬声,心情特别异样,就是在这雨滴敲击犹如伴着美妙音乐一般情景中,就是在这样一个有雨如诗般的凌晨,一个给我们全家带来快乐、让我们宠爱的新生命降临。

  后来,我也给女儿取了一个应景的名字,叫“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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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年,在杭州小住,正是“多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每天都会飘着蒙蒙细雨。清晨,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山边雨雾缭绕,仿佛天地连为一体。山角下,郁郁葱葱的茶田里,几个身披蓑衣或是雨布的茶农在采茶,在似雨如雾中,时隐时现,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朦胧美,就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让人陶醉。

每天下午,我都会到苏堤转转,漫步雨中观西湖,体会“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景芝,感受江南烟雨中诗人“一蓑烟雨任平生”意境。当时就想,老了一定要选一个有山多雨的地方居住,不需要是名山大川,却要是烟雨缭绕,霏霏雨丝下的水乡泽国,不需要多大的房子,却要有个大大的窗户,窗外种些大叶的绿植。每天,或是泡上一杯香茗,或是做上两个小菜,配一壶浊酒,看着窗外丝丝雨帘,听着雨声敲打树叶的沙沙声,每日雨疏风骤,消残酒,“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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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如梭,年少的梦已远去,白发已染上鬓角,岁月已在脸庞留下痕迹,当年的豪情已不再,可任凭时光荏苒,但是,对雨的情致依然没有改变。从儿时到年迈,人生经历了千变万化,不变的仍是那留在心底最温柔的地方的那份永远不会变的情怀。

在这个雨天里,让所有的情意和思念,让所有的美好誓言和承诺,一点点融入雨里。成为陪伴我漫漫人生路最甜最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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