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到腊月二十二到家。”我挂掉电话的那一刻,“路上注意安全”这几个父亲经常嘱咐的字不知道在脑海里重复了多少次,总觉得是多余的话,显得唠唠叨叨。
前年,父亲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和同事约好了,去游玩几天,节后回去,父亲说在外注意安全,不可掉以轻心。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只怪当时没有读懂父亲的心声,常回家看看。
有时候,我在问自己,真的很忙吗?真的没空吗?年迈的父亲渐渐老去,真的等待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将遗憾留在今生,才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今年下定决心,一定回家。
我又掏出手机,订了回家的车票。
春节,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古诗的一些经典语句,也道出这个意义。
北宋诗人苏轼所写的《守岁》中,这样表述:
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要知道快要辞别的年岁,有如游向幽壑的长蛇。长长的鳞甲一半已经不见,离去的心意谁能够拦遮!何况想系住它的尾端,虽然勤勉明知是无可奈何。儿童不睡觉努力挣扎,相守在夜间笑语喧哗。晨鸡呵请你不要啼唱,一声声更鼓催促也叫人惧怕。长久夜坐灯花点点坠落,起身看北斗星已经横斜。明年难道再没有年节?只怕心事又会照旧失差。努力爱惜这一个夜晚,少年人意气还可以自夸。
儿时,临近春节,父亲总会带我到镇上去赶年货,鞭炮是我最好的礼物。那次春节,我点燃了一个雷子,仍在地上,停了几秒,没有反应,便前去查看,刚拿到手里,“嘭”的一声,把我吓坏了,父亲听到炮声,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拉住我的手,询问伤情:“三儿,咋样?伤住没有?”
“没有,爸”,我答道。他还是不放心,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事,又进屋里忙活去了。
那个时候,幸亏我反应的快,不然,这双手,总会留下一个伤疤。
当我拉着行李到村口时,儿时的一幕幕又在我的眼前,嬉闹玩耍的情景已不是当初的我,只是新时代的儿童了,看到他们天真的笑容,所谓用时光伴流年,最恰当不过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当年的儿童伙伴,甚是热情,现在年轻人都外出了,村里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没事就晒晒太阳,度过晚年。
到家后,村头的路已铺成柏油路,听父亲说是政府修的,前几天镇上还来人到各家各户统计情况,还准备修建垃圾处理厂,方便村里的一些垃圾便于处理。
晚上,从父亲聊天中得知,有几位我熟悉的老人都去世了,我小时候,还和他们一块上山摘过野桃,他们总是多给我几个,现在,他们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们熟悉的身影。
晚上,我又梦到了儿时的玩伴,觉得还是在家里睡得踏实。
往后,坚持年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