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韩愈在他的《春雪》中这样写:新年都末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一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道尽了对春天盼而不得的焦灼,连雪花都焦急了,赶来化作飞花装点春色。
春天的雪,不同于冬雪那般沉,那般急。慢悠悠地落着,即便是鹅毛大雪也是飘飘洒洒,落在地上不多时便化成了水。
虽然以雪的形态落下,但却带着雨的润泽,她来,是为了唤醒冬眠的草芽,刚播种的庄稼的呀。
高原的春天,来的那么晚。花儿迟迟不开,柳叶迟迟不发,那就来一场雪吧。这晶莹雪白的花儿,开的漫天匝地,装点了荒凉的田地,引得那青草芽儿探出了头,翠莹莹的,被雪被子覆盖着,滋润着,像一个刚出生的娃娃。
早晨起来,院里的竹子和丁香被雪覆盖着。若不是轻盈的春雪,那小小的枝子和叶片那里承受得住那份沉重。风过时,落在地上的雪像两片雪叶子,而树上的叶子像是换了一件新衣裳,绿的发亮了。
去外面看雪吧,这轻盈的春雪受不得阳光的照抚,不多久便会化的。
村里庙堂赭红色的院墙在雪中份外醒目,想起一篇描写雪中故宫的文章里写道“那大雪中的故宫,便是一粒雪上的朱砂啊。”
雪上的朱砂,多么美好而贴切的表达。白是素白,红是殷红。那么纯粹,那么干净,不留一丝杂念。
像两个相爱的少年,眼里,心里只有对方,只有爱,没有一丝杂质。
田地里泥土湿润,刚出土的韭菜被白雪覆盖,露出绿茵茵的芽儿。如果红色是朱砂,那么这莹莹的绿是什么呢,是翡翠吗?姑且这般相信吧,在我的词典里,也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
还是那条河道,还是那片田野。因为雪,它们又有了新的模样。
那层次分明,脉络清晰的山水,悠远辽阔的意境,在张大千山水画里可寻的一些踪迹。而这自然,毫无修饰的景象,更多了一些原始和拙朴。
我这个内心孤寂的人,最喜欢的便是这日日不同的风光。那恒久不变的山水,因为四时四季的不同而有了不同的风景。我愿意守着内心的寂静,守着这山长水阔,度过我短暂的一生。
一只野鸡从雪地里腾空。一只兔子从雪地里跑远。两只鸭子,在浑浊的河水中梳洗着羽毛。一群喜鹊,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
朋友说,飞雪迎春归。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冬天过后必定是春天,寒冷过后必然是温暖。
我在这如花如梦的春雪里,祈盼着花开,祈盼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