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人生》201 屈辱的力量
1973年4月3日,一名男子站在纽约街头,拿着约有两块砖头大小的一个无线电话与人通话,引得过路人纷纷驻足注目。这个人就是这个无线电话的发明者马丁·库珀。当时,他正在与贝尔实验室的首席工程师、无线电界的资深专家乔治通话。他告诉乔治说:“乔治先生,我现在正在用一部便捷式无线电话跟您通话。”电话的那一边,乔治立马惊呆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年被自己瞧不起而拒之门外的那个年轻人,竟早于自己发明了无线电话——手机。
现在,手机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通讯工具,而马丁·库珀也被人们尊称为“手机之父”。
马丁·库珀生于1928年,从小就喜欢无线电,并非常崇拜贝尔实验室的无线电专家乔治。26岁大学毕业时,他一心想进贝尔实验室,想跟乔治学习。他小心翼翼地敲开了乔治办公室的门。当时,乔治正在研究无线电,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他非常恭敬地对乔治说:“尊敬的乔治先生,我叫马丁·库珀,我非常崇拜您,我想成为您公司的一员,如果能留在您身边工作,当您的助手,那就更好了,当然,我不求待遇……”
马丁·库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治粗暴地打断了:“你不要再说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毕业,干了多少年无线电!”
“我大学刚刚毕业,从没干过无线电,只是喜欢。”马丁·库珀如实相告。
“年轻人,你太幼稚了!我怎么会接受你这个无知的家伙!请你马上出去,别耽误我的时间!”乔治烦躁而粗暴。
“尊敬的乔治先生,我知道您正在研究无线电话,也许我能够帮上您的忙。”
乔治对马丁·库珀知道自己的研究项目有些意外,但他丝毫没有引起重视,仍然向外驱赶马丁·库珀:“走吧,走吧!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赶快走开,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乔治的粗暴态度和断然拒绝,让马丁·库珀受到了莫大屈辱,他暗暗发誓:“我一定要研究出无线电话!”不久,他进入摩托罗拉公司,最初研究汽车无线电话,由于他常常做出一些反传统的设计和独出心裁,并且屡屡失败,他的上司很不满意,自己也常常感到沮丧。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屈辱,便又鼓起信心,坚持研究。十年磨一剑,经过十多年的苦苦探索,他终于研制出了世界第一部无线电话,并用这部电话和乔治通了话。多年后,摩托罗拉公司推出了第一批便携式手机,重794克,长33厘米。由于它笨重厚实,美国人称之为“鞋机”,我国人则习惯称之为“大哥大”。
手机面世后,有记者采访马丁•库帕时问:“如果当时您被乔治收留,您肯定会协助乔治完成手机的研制,而这一功劳也肯定会是乔治的,是不是?”
马丁•库帕回答说:“不,如果当时乔治收留了我,我成了乔治的助手,我们也许永远也研制不出现在的手机来。正因为他拒绝了我,掐断了我想向他学习的念头,所以我才重新开辟出一条研制手机的道路,并且成功了。那条道路的名字就叫屈辱,我将乔治对我的羞辱化为前进的动力。没有这种动力,即使与乔治联手,也不一定能获得成功。”
鲁钝生感言:马丁·库珀说得不错,如果他顺利地进了贝尔实验室并当上了乔治的助手,也许到现在也研制不出手机,原因主要有二:
原因一:他作为助手,只能按乔治的思路去做,很难独辟蹊径,即使有了新想法,也很可能刚冒出来就被乔治扼杀。
原因二:他缺乏动力,不会象受辱后那样百折不挠、锲而不舍。人在顺境的时候,动力往往不足,遇到难处,特别是看上去是死结的难处,人们往往选择放弃。而当被激愤的时候,出于强烈自尊的需要,人往往无所顾忌,拼死一搏,而这一搏,恰恰打开了那个死结,顿时柳暗花明。
我们说这则故事,是想借此聊聊“面对屈辱”这个话题。就个体而言,面对屈辱,有五种态度:
态度一:心甘情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系奴才者流,对上司或强者的羞辱,不迁不怒,有的甚至满心欢喜,认定是上司或强者拿自己不当外人。
态度二:麻木不仁。此系阿Q者流,被别人打了,心里想,就算儿子打老子了,于是怒气全消。
态度三:自暴自弃,甘认倒霉。讳于屈辱而掩非藏短,萎靡不振,颓废自弃。此类人多有自卑心理,且人生目标不明确。
态度四:怒而报复,不计后果。如2004年云南大学四年级学生马加爵,与同学打牌时,因别人说他偷牌而受辱,一怒之下,杀死四人,走上了人生的不归路。
态度五:激而奋起,化屈辱为力量。越王勾践战败被俘,忍辱负重,为吴王夫差驾车养马、打扫房间,受尽屈辱,归国后卧薪尝胆,终以三千越甲吞吴;韩信被迫从一屠夫胯下钻过而受辱,立志要成为一名强者,后辅佐刘邦建立大汉王朝,成为一代名将;司马迁因李凌案牵连而受宫刑之辱,忍而著就千古名著《史记》;牛顿因讲不出风车旋转的道理而被同学取笑受辱,于是发奋读书,刻苦钻研,终于成为伟大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和哲学家;洛克菲勒在读小学时,因衣着寒碜被摄像师清出班级合影队伍而受辱,发誓要成为一名富人,终成为全世界最成功的石油资本家。
其实,化屈辱为力量是一种反作用力。心理学研究证明,人有三种精神能源:一是创造的驱动力,二是爱情的驱动力,三是受压迫和歧视的反作用驱动力。而这种反作用力,往往来的迅速、深刻并持久不衰,它让受辱者体验到在顺境中根本无法体会到的许多东西,它象一支鞭子,鞭策着受辱者义无反顾,愤然向前。
由此看来,屈辱,既可能成为泯灭一个人理想之火的冰水,也可能成为推动生命之舟奋力向前的激流,关键在受辱者本人。
人生活在世界上,要与各种各样的人交往,难免会受到歧视和屈辱。其实,许多人都有过被歧视、被羞辱的经历,只是情节不同和在每个人心中产生的震撼力不同而已。象勾践的“为奴之辱”、韩信的“胯下之辱”和司马迁的“宫刑之辱”,是属于情节非常严重并且强烈震撼受辱者的屈辱现象,而象马丁•库帕的“求职被拒之辱”、牛顿的“风车之辱”则属于情节一般的很常见的屈辱现象,但两者在受辱者身上发挥了同等效应,由此可见,受辱情节轻重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受辱者对受辱现象的态度和重视程度。许多人在读书的时候,都受过老师的批评和同学的取笑,有不少人也受过“你是一个连猪都赶不上的笨蛋”“你这辈子要是能有出息,我头朝下从这个城市走出去”“看你那熊样,跟社会上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之类的羞辱,但许多人事后就淡忘了,只有少数人一蹶不振或激而奋起。
值得注意的现象是,牛顿的“风车之辱”和马加爵的“偷牌之辱”,两个平常的羞辱现象都深深震撼了受辱者,但由于激奋后所选择的方向不同,产生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社会效果。因此,当意外受到羞辱并强烈震撼了心灵需要奋起时,明智的做法是选择既利己,又利人、利族群、利国家、利社会的积极奋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