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微醺就好,不必大醉。喝茶慢品最佳,不用牛饮。运动散慢步也很悠闲,如果不能大汗淋漓一番的话。但睡眠,却是要深睡,酣睡最好。这两年来的睡眠,仿佛被谁偷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显然受了搅动;还仿佛香甜的梦中爬进了一个虫子,虫子在一点点啃咬美梦。经常是浅睡,入睡慢。
昨晚到现在,却是有一场酣睡。从晚间睡到早上,再上午下午分别又睡几小时,睡足了12小时。天气正好,雨一直在下,房前的雨打在雨阳棚上哐啦哐啦响,房后的雨大概打着房顶刷啦刷啦声。哐啦哐啦,刷刷刷,像是一支曲调单一回环往复的小奏鸣曲。天空灰暗迷蒙,温度刚好,微凉,不冷不热。离了小镇的家,在城市的这个老小区,酣睡。小镇的家很大,但在马路边,整天有隆隆的车从路上开过,好像这奔跑的人生,总是匆匆忙忙,总是嘈杂吵闹。城市的房子在一个小院里,又小又老但很安静。小院后面有一堵绿墙,上面爬满了密密层层的爬山虎,风一吹,叶子刷刷地相互摩挲低语。对面的楼顶上则种满了花卉蔬菜,绿油油蔬菜充满生机,花卉灿烂又精神。房后的荷花玉兰树很高大,宽大坚硬的叶片如手掌层层叠叠,我在四楼的厨房洗菜洗碗,看树丛间的花朵一盏盏开放,又一一枯萎。花朵开了好长时间,总开不完。离了龙泉,老家离远了;刚高考完,劳心劳力的工作也暂离远了;同学朋友同事也离远了。许许多多生活工作的繁琐也忽地远离,隔断了。头脑清空了,内心清净了。围绕自己的唯有爱人,女儿。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给他们做饭,洗衣。
从床上睡醒后,吃完午饭又睡到沙发上。做了好些个梦。梦里,爸爸还在灶台头吃饭,他仍然年轻,精神状态良好。最长的一个梦,里面出现的是已经过世的几个人将要死亡的情景,却都不是噩梦。还梦到门口边的几个盆栽,其中有一盆植物,叶片又长又宽阔,金色;它旁边是一盆不知名的绿植;还有一盆是虎皮兰,叶片也是金色的。
小时候,年轻时,也是有酣睡的。那时的状态,有如幽深山谷的小溪流,清清澈澈,涓涓潺潺,叮叮咚咚。人到中年,生活仿佛变成了一条河,河水激流翻腾,泥沙俱下,一个劲直往前奔流。今天的酣睡,我的河流仿佛在前方筑了一道堤坝,河水速度慢了,水流满满漾漾的泛着波光。
酣睡醒来,雨还在下,电视在放着不知名目的节目。喝了一壶茶。看看时间,爱人快下班了,系上围裙开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