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禹山的夜晚万籁俱静，屋舍外，竹林婆娑斑驳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屋舍内，一对璧人相依相偎。

练了整整一个白日的独竹习剑的凤九并不觉得疲惫，而是眨着一双比窗外璀璨星辰还要晶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躺在东华怀里，听他讲述古老洪荒的轶事，这可是她在学堂上听不到更在课本上读不到的，特别是东华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让她听得更加入迷。

“帝君，我师父以前性子那么桀骜？对少绾姐姐都不服？”凤九难以置信地抬头，她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师父曾经是个地地道道的魔头，但东华帝君毕竟是在那个群魔混战的年代一路浴血奋战出来的，她猜道，“莫非是你收服了他？”

“看来折颜没少和你说过我的经历。”东华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凤九的发顶，“不是我，是孟昊。”

“孟昊将军？”

“嗯，那时孟昊已在我手下，他听说文昌所领的青之魔族独霸一方，多次叫嚣要统率魔族和少绾分庭抗礼，而少绾算与我交情不错，于是孟昊便去找文昌单打独斗。”

“那我师父和孟昊将军，最后谁赢了？”凤九好奇地问。

“两人剑术在伯仲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并未分出高下，反倒打成了生死之交。”

东华缓缓道来，凤九听得入神，窗外月光如水，洒下室内一片银辉。

“天下初定后，孟昊下落不明，文昌独守符禹山这块神魔交接之处，为的就是打探孟昊的消息。”东华语气沉重几分，“孟昊曾为我失去过一只龙爪，我将这片龙爪封印在琉璃牌中给他当作我一个承诺，只是他失踪后，琉璃牌也不知去向。“

“孟昊将军忠心耿耿、神勇无敌，值得有我师父这样的生死之交，更值得帝君的君子一诺。”凤九感慨道，“可惜孟昊将军终是羽化了。”

“他被困在白水山，却至死不悔，我那时难以理解他的一番话，如今我是切切实实感同身受。”

“孟昊将军说了什么？”凤九坐了起来，对着东华漆黑深邃的眸。

“情之一字，入骨入髓。”东华凝视着凤九清亮的眼睛，“儿女情长，甘之如饴。”

凤九的眼里蒙上一层好看的水雾：“帝君，是我把你拉入万丈红尘，你不担心，我会成为你的软肋？”

“不会，我庇佑得了天下，也能护得了你。”东华语气满是笃定。

凤九紧紧贴着东华的胸膛道：“帝君，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我愿意和你并肩面对一切。”

“小白……”东华视若珍宝般地抱着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忘不了，两千年前在他将以己身羽化净化妖神和渺落时，是凤九闯入结界助他斩杀妖神，渺落消散化为的浊息则被他封印于妙义渊中。如今，凤九体内仍存有渺落所下的漓蛊，彼岸花的花期一到，他便要竭尽所能化去凤九身上的蛊毒。

“小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