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看了一部剧《最好的我们》,我想起了最好的你们。
我高一住宿,认识了五个人,两个女生三个男生。我们学校是男女混住,三四五层住男生,七八层住女生,那时我们六个人常常在熄灯之后悄悄跑到四五楼的楼梯里聊天到深夜,还会拿着一部诺基亚,摆拍很非主流的动作,照片我现在还可以找出来,六个拳头围成一个圈,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我们圈成一辈子,年轻的时候真是单纯得可以。
有一次N过生日,我们在楼梯间送了他一束玫瑰花,我好像还送了他一条围巾,是用织给别人的围巾剩下的毛线织成的,提起来还真是觉得那时的自己够可爱,那个长度好像都没有他的手臂长,后来我就忘了我们还做了什么。
有一次,我们去湖光岩玩了一天,一群人跟着阿姨跳广场舞,像个小孩一样骑在彼此的肩上拍照,我想那么大的人还骑在肩上拍照的也就只有我们了啊,还拿着长长的扫街扫把互抽,一路走走拍拍唱唱。
还有一次,深夜,J在宿舍睡觉,她的床位正好在窗边,我们五个人就蹑手蹑脚地在走廊找了一把扫把,直接伸进窗口把她戳醒。她迷糊间开门对着我们苦笑不得。
后来忘了谁提议我们搬出来住,没有太多顾虑,我和J和H迅速在寒假找了一套房子,一房一厅,在新的学期我们就搬出来了。男生住客厅,女生住房间。那时候没有钱,没有床,我们买了几张床垫放在地上,在床垫上铺了张席子,从家里带了些被子,就这样折腾一番生活在了一起。
年轻的时候,穷也穷得很快乐,总觉得一起住着就很好。
那种好,是没有任何爱情因素的好,是不带任何目的的好,是我们觉得好到天荒地老,想着以后成家后聚在一起给孩子们讲我们的好,那种好,是我后来再也找不到的好。
住进小房子,我们应该也有过争吵,但很多我已经忘了,我能记得的就是我们总是在早上匆匆忙忙地起床,互相催促要快点,然后连走带跑地坐到单车上,那时候多酷啊,我们六个人,三辆自行车,风一样的速度呼呼呼地冲向学校。
记得在牛不开心的时候逃晚修去青少年宫滑冰,几个人仰天大笑大汗淋漓地回到那所小房子,争先恐后地洗澡,然后呼呼大睡。记得我们三更半夜硬撑着不睡觉等到凌晨骑着自行车几个小时看日出,那条路好长好长,但是那一晚特别地美好,风吹着我们,一直到金沙湾,我们到的有些早,天还没亮,等到天微微亮时,有渔民在海边捕鱼,我们下水玩了一会,最终没有看到日出,但那时候的我们啊真的是快乐得不得了。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
后来大家都知道我们六个住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有过别样的讨论,不过我特别骄傲自己有过这么一段青春。
我想过,如果不是我们成熟得太晚,或许我们现在还是很好,会打闹,会吵架,会蹲在一起吃五毛钱的冰棍,会在天台边晾衣服边聊天,会嗔怪你们晾衣服不顺带晾我的......
可能我现在最怀念的就是我们曾经能毫无顾忌地蹲在路边咬着甘蔗敞开心扉说心事,我是一个很少说事的人,但是很感谢那时候的你们,让我的高中过得如此快乐。以前大家都在讨论说有没有纯粹的异性知己,我一直觉得是有的,直到现在还是这么觉得,我知道世界不单纯,但所幸我碰到的都是单纯之人,或者说我愿意以单纯而简单的方式去看所有。
不知道那套小房子有没有被拆建成漂亮的大房子,小房子里的那对叔叔阿姨还在不在,楼顶晾衣服的地方是不是还是最初聊天的模样,那一条条被我们单车碾压过的街道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泥泞不堪,我已经没有勇气回去看看了,如果你们某天心血来潮,把我那份也看了吧。
那时的我们,是最好的我们。
现在的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发生了很多,我从来不后悔,我特别开心,在17岁认识了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拥有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大家都说如果能回到高中就好了,我不想,不想去改变这些年生活的轨迹,可能有些故事,我愿意让它只留给过去。
我想,我所能给到现在的你们最好的祝福就是:吸烟的时候心里没有故事,端起酒杯能够痛痛快快酣畅淋漓,最好就是怎样开心怎样过。当然,只给你们五个当中的四个,因为有些人,大一的时候就在我心里死去了。
--2017.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