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红和她的《呼兰河传》说起

《呼兰河传》是老早一直想读却没有读的,想读是完全奔着萧红去的,作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萧红的一生是坎坷不平的,她的年轻离世更令人唏嘘不已。
  萧红(1911年6月2日-1942年1月22日),原名张迺莹,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毕业于女师大附中,著有《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代表作为《生死场》《呼兰河传》等。萧红是中国近现代女作家,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1935年,在鲁迅的支持下,发表了成名作《生死场》。1940年与端木蕻良同抵香港,之后发表了中篇小说《马伯乐》和著名长篇小说《呼兰河传》。1942年1月22日,萧红因肺结核和恶性气管扩张去世于香港。
在小说的序言中茅盾说《呼兰河传》是1940年12月完稿的,也就是萧红逝世的前年,那个时候她的健康还不怎样成问题,然而即使在那时,萧红的心境已经是寂寞的了。
读完本书之前更恰巧看到最近黑龙江卫视推出的《见字如面》节目,归亚蕾老师在读到萧红躺在病床上,所处的香港将要沦陷,自己的生命濒临消亡时,写给她在远方前线抗战的弟弟张秀珂的信,她说中国有你们,中国是不会亡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为之动容。
香港岭南大学教授许子东在评价她的这封信时说到,萧红晚年生活是极简朴的,她在香港过着最平凡最基层的生活,她经常搬家,行李更是简单,她不愿意接受采访,你甚至从她身边路过不知道她是谁。而她最后的死因许子东教授把它也归结于“一二八”事件对香港影响耽误了萧红的救治,以至于最后她孤独的死在医院的病床上,那种落寞和孤独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的。
《呼兰河传》是萧红后期代表作,在小说中她描绘了儿时生活的呼兰河城里发生的一些琐事,全书分为七章,分别是呼兰河城的环境介绍、城里的风土人情、爷爷、家旁边的几个邻居(其中重点写的是团圆媳妇的悲惨遭遇)、有二伯、冯歪嘴子,通过追忆家乡的各种人物和生活画面,表达出她对于旧中国的扭曲人性损害人格的社会现实的否定。
萧红以她娴熟的回忆技巧、抒情诗的散文风格、浑重而又轻盈的文笔,造就了她 “回忆式”的巅峰之作。茅盾这样评价她的艺术成就:它是一篇叙事诗,一片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萧红的晚年是寂寞的,而《呼兰河传》让我们看到萧红的童年同样是寂寞的。一位解事颇早的小女孩子每天的生活多么单调呵!年年种着小黄瓜,大倭瓜,年年春秋佳日有些蝴蝶,蚂蚱,蜻蜓的后花园,堆满了破旧东西,黑暗而尘封的后房,是她消遣的地方;慈祥而犹有童心的老祖父是她唯一的伴侣;清早在床上学舌似的念老祖父口授的唐诗,白天缠着老祖父讲那些实在已经听厌了的故事,或者看看那左邻右舍的千年如一日的刻板生活,——如果这样死水似的生活中有什么突然冒起来的浪花,那也无非是老胡家的小团圆媳妇病了,老胡家又在跳神了,小团圆媳妇终于死了;那也无非是磨倌冯歪嘴忽然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而后来,老婆又忽然死了,剩下刚出世的第二个孩子。
初读起来《呼兰河传》没有一个人物是积极性的。刚开始你会觉得小说里描写的都是些甘愿做传统思想的奴隶而又自怨自艾的可怜虫,而萧红对于他们的态度也不是单纯的。她不留情地鞭笞他们,可是她又同情他们:她给我们看,这些屈服于传统的人多么愚蠢而顽固——有的甚至于残忍,然而他们的本质是良善的,他们不欺诈,不虚伪,他们也不好吃懒做,他们极容易满足。有二伯,老厨子,老胡家的一家子,漏粉的那一群,都是这样的人物。他们都像最低级的植物似的,只要极少的水分,土壤,阳光——甚至没有阳光,就能够生存了,磨倌冯歪嘴子是他们中间生命力最强的一个——强的使人不禁想赞美他。然而在冯歪嘴子身上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生命力特别顽强,而这是原始性的顽强。
在读完《呼兰河传》后,我的内心除了平静,更多的是对自己童年的回忆,我总觉得在呼兰河城的童年往事里能够找到自己的影子,在那个神奇的小菜园子里,在充满“奇珍异宝”的小黑屋里,在不经意之间,总能把你拉回到童年时光中,我想这就是萧红的《呼兰河传》为什么能成为继《生死场》之后的代表作的原因之一了吧。
如今,萧红的坟墓孤立在香港繁华的浅水湾,这与她一生孤独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临终前,她在纸上写下这样的句子:“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但是萧红的落寞却带给了读者内心的狂欢,当读者们被萧红朴实的文字征服了,天堂里的她应该不会寂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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