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问该如何处理一些判断问题,你提及慷慨和谨慎。如果翻阅斯多葛的文献,其实爱比克泰德早就说过,你可能忘记了自己所看的内容。
他是这样说的,材料无关紧要,但对它的运用却并非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既然如此,那一个人应该如何在保持其内心坚定和安宁的同时,既保持谨慎,又保持不鲁莽和不粗心的精神呢?假设他模仿的是那些丢骰子的人。丢骰子的平台无关紧要,骰子也无关紧要;我如何知道将要落下来的是什么呢?只要谨慎而娴熟地运用已经落下来的东西就行,这就是我当前的任务。
同样的,生活的首要任务就是区别事物,权衡其彼此之间的轻重,并对自己说:“外部事物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但自由意志却在我的控制之下。那我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善(好)与恶呢?到自己的内心和那些属于自己的事物那里。”至于别人的东西,则永远不使用“善”(好)或者“恶”(坏)、“利益”或者“损害”这样的字眼,或者任何与此相类似的字眼。
然后呢?是不是就可以轻率地运用这些外部事物了呢?绝对不可以。因为那也会是自由意志的一种坏事,因而也是不自然的。必须谨慎地运用外部事物,因为对它们的运用并非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与此同时,必须保持内心的坚定和安宁,因为材料本身无关紧要。
因为在真正与我们有关的事情中,不会有谁能阻碍或者强制我。获得那些能阻碍或者强制我的事物,是我所不能控制的,也是既非好,也非坏的,但是我对它的运用却是既可以是好的,又可以是坏的,而且这也是在我控制之下的。
的确,要把这两种事物——一个是在处理材料时的谨慎;另一个是蔑视材料时的坚定——统一在一起是不容易的,但并非不可能。否则,就不会有幸福。然而,我们的表现却常常像在航行中那样。
对我来说,什么是可能的呢?选择舵手、船员、日期和时刻。然后暴风雨来了。哦,很好,还有什么需要我费心的吗?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职责。事情是别人的了,也就是说是舵手的了。然而,不只是暴风雨,船也在下沉,那我该怎么办?做我能做的,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既不带一丝恐惧地随船下沉,不尖声喊叫,也不大声地责难神,而是承认这样一个道理,即凡是出生的事物都会死亡。
因为我不是永恒的,而是一个人;是整体的一部分,就像一个时辰是一天的一部分一样。我必须来如一个时辰,去也如一个时辰。对我来说,如何死去,是死于沉溺,还是死于热病,会有什么不同吗?没什么不同,因为我必定会以某种方式死去。
想到自己死去的方式,以及最后告别的场景,一些问题的处理你会更加从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