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手机都没电了,电脑没带,我现在觉得自己还能撑的住,虽然路灯在晃,树叶哗哗响,好多四边形的星星在我面前远远近近闪闪发亮,我要赶紧的,借上一根充电线,完成我今天的作业。
他们都不借给我,说我找借口,想开溜。我说我明明坐在院子里啊,没有溜出去,快点快点,我有人生大事,地震海啸都不能阻挡我,啊?!我终于抢到一根苹果的白线,坐在小木屋洗手间的马桶上,思考。晃晃脑袋,拢一下头发,不能深呼吸,有味儿。我坚信自己是清醒的。
高跟鞋被我甩到洗手台下面,放松了不少。我还没想到今天要表达的人生主题,满脑子都是清蒸大螃蟹白灼虾烧鸡羊汤炸鱼,还有辣炒花蛤炭烧牡蛎,还有闪着金光的干白在高脚杯里流淌,茅台的味道真不错,可是我更爱五粮液,不是,看起来和五粮液差不多的白开水。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快一周,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统御全局的能力,嗯,这里说的局 指的是饭局。我的目标还没有达到,我这么一个高冷艺术范儿的怎么能轻易被你们这群酒囊钱袋子给灌趴下呢!东西都送到了好几天了,这钱的事儿一句不提怎么成。
体制内混的人,酒桌上真是不一样,打太极的高手,爽快中都含着套路。嗯,不真诚。办事不真诚,酒倒是喝的实诚。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办呢,作业写完了交了,可是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腿慢慢麻了,抬起来都费劲。有个小男孩在洗手间外面喊:请问那个老师你还在里面吗?你们观海厅的客人要圆场啦,请您回呢!哦,这是派人来催我了。
我穿好高跟鞋,凉水拍拍红里透白的脸,站定了,然后扶着墙慢慢走回去。似乎从一个安全屋走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不知道结局如何,不能懦弱退缩,不能丢盔弃甲,不能狼狈逃窜, 保持着必胜的信心,把这场请客吃饭的革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