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王十年(前506年)十一月,吴、楚两军在柏举(今湖北麻城)摆开阵势,史称柏举之战。此战双方共出动二十三万人,其中楚军二十万人,而吴军只有区区三万人。
十一月十八日早上,吴王阖闾的兄弟夫概请求阖闾说:“楚国的令尹子常不仁不义,他的部下都没有死战的决心,如果我们抢先进攻,他们的士兵必定溃败,这时候我们再让大部队跟上去,就一定会取胜。”阖闾怕夫概贸然出击,会导致失败,就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夫概从阖闾身边离开后,自言自语说:“以前常听人说:‘臣下合乎道义就去做,不必等待命令’,说的就是今天这种情景吧!今天如若我拼命作战,那么就一定能够打败楚国啊!”于是,夫概就带着他的部下五千人,抢先攻打子常的军队,子常的士兵没想到夫概会突然袭击,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因此被打的大败。
整天吃喝玩乐的子常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眼见打不过吴军,急忙脚底抹油,逃到郑国去了。
子常一跑,楚军就失去了主帅,瞬间便丧失了战斗力。此时的楚军就像是一群鸭子,被吴军从柏举(湖北麻城)赶到了清发(湖北安陆市境内)。楚军之所以在清发停下来,并不是想在此和吴军决战,而是因为清发的一条河流挡住了他们后撤的步伐。
阖闾准备立即攻击楚军,想在楚军渡河之前,将楚军全部击杀。夫概劝他说:“一头野兽如果被围困,它尚且知道争斗,何况是人呢?如果现在攻击楚军,楚军士兵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必定会跟我们拼命,那么我们要想取胜就难了。不如让他们先渡河,这时候,已经渡过河的楚军感到可以逃脱,就不会帮助后面的楚军士兵。而后面的楚军士兵就会羡慕已经渡过河的士兵,这样一来,楚军就没有斗志了。所以,我们应该等到楚军渡过一半时进行攻击。”
与上次不同,阖闾听从了他的意见,趁楚军渡河渡到一半时发起攻击。将未渡过河楚军全部俘虏。
渡过河的楚军匆忙逃到雍澨(今湖北京山县内),正埋锅造饭时,吴军又赶到。楚军只得仓皇逃走,而吴军则停下来将楚军做好的饭吃掉,然后继续追击。楚军左司马沈尹戍听说子常的主力溃败,急忙率领本部人马从息地(今河南息县)往回驰援。
沈尹戍的突然出击,让吴军猝不及防,因此,沈尹戍一下子就打败了吴军。但他也在这次战斗中受了伤。虽然取得了一次胜利,但沈尹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扭转乾坤了。当初和子常商议时,沈尹戍只带了部分士兵,楚军的主力和精锐都在子常手中。而子常这个混蛋,不按约定也就罢了,居然临阵脱逃,使得楚军主力和精锐损失殆尽。
不得不说,子常真是个猪队友。
当初,沈尹戍曾经做过阖闾的手下,所以他把被吴军俘虏看做羞耻,他对部下说:“谁能够不让吴军得到我的脑袋?不让我的脑袋受到吴军的侮辱。”他的部下吴句卑对他说:“下臣不才,您看我能够完成任务吗?”沈尹戍点点头说:“我过去没有重视你,是我的错啊!”因此便将吴句卑带在了身边。
之后,沈尹戍又与吴军进行了三次战斗,每一次都负了伤。第三次结束后,沈尹戍对吴句卑说:“我不行了,您可以行动了。”吴句卑就展开了自己的衣裙,割下了沈尹戍的头,包裹起来,并藏好尸体,带着沈尹戍的头去见楚昭王了。
楚军再次失去主帅,又一次惨遭溃败。此后吴军五战五胜,顺利到达郢都(今湖北荆州)城下。
十一月二十八日,楚昭王看到沈尹戍的头,大为惊骇,立马带上他的妹妹芈畀逃出郢都。为了便于逃跑,楚昭王让碱尹固将大象的尾巴上点上火,让这些大象冲入吴军阵中,掩护自己撤退。
在楚昭王离开郢都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日,吴军进入郢都。
吴军进入郢都之后,大肆屠杀,随意奸淫楚国妇女。并按照身份的高低,入住楚国的宫室。阖闾进入楚王宫,将楚国后宫的女人一一奸淫,轮到楚平王的夫人、楚昭王的母亲伯赢时,伯赢坚决不从,拿着小刀说:“我听说,天子没有规矩,则天下乱,诸侯失去节操,则国家危。夫妇之道,是人伦的基础。所以,先人们才订下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如果诸侯侵占人家老婆则要削爵,大夫偷情则要流放,庶人发生奸情则阉割。您现在身为一国之君,不好好做好表率,拿什么来教育自己的人民呢?我还听说,生而受辱,不如死的光荣。所以我以死相抗,不敢遵从您的命令。”说罢将小刀插入自己的胸口,以死宣示自己的态度。
说完了阖闾,再来说说伍子胥。伍子胥为了报仇,带领吴军攻破了楚军都城,此刻的他仍然不满足,他派人挖开楚平王的墓穴,将他的尸体拖出来,用铁鞭足足抽打了楚平王尸体三百鞭。
除此之外,他还左脚踏其胸膛,右手挖其眼珠,冲着楚平王尸体大声呼喊:“当初你听信谗言,杀我父兄,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吗?”
即便如此,伍子胥仍然不满意。
在他看来,既然楚平王死了,他所犯下的罪就应该由他的儿子楚昭王来承担,可此时的楚昭王早已离开郢都了,伍子胥不甘心,他派出一队士兵,寻找楚昭王的踪迹,并命令这对士兵,务必要将楚昭王带来见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