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故事(中)

妈妈接连流了几个孩子,没有找出病因。那个年代战火纷飞,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行业凋敝,基本无医疗体系可言,新生儿生存率极低也是事实,不过像妈妈这种"连滑"情况也不多见。

妈妈本来心地纯朴善良,为了早日消除疾患保胎育子,她对自已的要求更加苛刻。每日早晚两次上香焚纸,虔诚叩拜观音菩萨,祈求神明宽宥自已"命冲",早赐子嗣于柳门;生活中,她谨言慎行,勤勉多劳,把身心全铺在家中事务上。

两个小叔子挨近生,大的两岁多,小的不满周岁。爷奶整日里忙于田间农活,把两个孩子全盘交由妈妈管教。妈妈一来打理家务,还要侍奉两个小叔子吃喝拉撒睡,一天到晚累得精疲力尽。她把年轻的母爱奉献给两个小叔子,两个小叔子对她这个大嫂嫂就像娘亲般的亲昵顺从。

妈妈的爱心善举感动着乡里乡亲,成为村中同龄人效仿学习的楷模。

俗话说,多行善举,终得好报。

爸爸妈妈婚后第四个年头,也就是爸爸十八岁那年,妈妈发现孩子又上了身,她既高兴却又害怕坐不住胎,于是悄悄告诉了爸爸。爸爸经过这几年的生活磨砺,成熟稳重了许多,身上有了些许大人样子。得知自己要做爸爸了,高兴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起身抱着妈妈就地转了两圈。之后,二人坐下探究前几次妊娠期流产缘由和教训,制定出几条注意事项及御防消产相应措施。

真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睁眼终于赐予妈妈做一个完美女人的机会。

十月怀胎,一期分娩,妈妈不负众望,成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爷爷和姥爷两家人皆大欢喜,妈妈则喜极而泣,几年苦苦地修心养性终算有了结果。

然而,上苍对妈妈的考验似乎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出月子的大哥染上一种叫"风症"的婴儿病。全家上下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不见好转,几天下来哥哥己深度昏迷奄奄一息,家里连葬埋的卷帘都备下了。家人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正在这危急时刻,本村一位老太太风风火火地走进家门。家人平时与她只是凡凡之交,她的突然到来让一家人感到有些意外。

老太太进门后没言语,只是用眼神与奶奶打个照会,便疾步来到炕头慢慢打开盖着哥哥的小被子仔细端详起来。此时小哥尚有丝丝气息游动,她又瞧了瞧舌苔和眸子,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她伸手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纸盒子,从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包,对妈妈说,你也不要哭了,或许这药能救你孩子的性命。

一家人惊讶诧异的目光一齐聚焦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明白家人意思,沉吟片刻,说:这药是我娘家专治月婴风症祖传秘方,又经娘家侄精心研究后,与几种西洋药配伍而成的,已经治好了不少新生儿患者,你们不妨给孩子服用试试看。

一家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眼下,孩子已经危在旦夕,试一试,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奶奶按照老太指点,将粉齑溶于一两温开水中,然后掰开大哥的小嘴,用小羹匙把药液点点滴滴地缓缓流淌进喉咙里。之后,全家人满怀希冀,围拢一起注视着大哥的细微变化。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大哥脸上冒出细濛濛汗珠珠,随后气息也起了变化,由极度虚弱开始变得有力起来,脸色渐渐地泛出浅浅红晕。家人们看着看着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神情。

又过了一会功夫,哥哥竟然咧嘴想哭,只是由于气力过于虚弱没有发出声来。

哥哥有救了!

一家人惊喜非常,少不了对老太太千恩万谢说些恭维好听的话。

妈妈喜极而泣,激动万分,抹把泪水连忙拽上爸爸一同跪下给老太太磕头谢恩。

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自古有道,母以子贵,生在那样一个混乱动荡世道,保住孩子尤为难能可贵,况且这己是妈妈第四次孕身了 。

此间奶奶也已双身子。她挺个大肚子,忙着又送东西又赏钱,不知怎么表达对老太太的谢意。老太把孙子从阎王爷那里给夺回来,在奶奶心目中老太太就是孙子的大救星,功大过天,怎么也报答不为来。

老太太显得轻松淡定。她叫起长跪的爸妈,对我奶奶说:钱和东西我概不能收。是你家贤惠媳妇感动了天地和神灵,她做的那些好事善举在四村八邻己传开了。我娘家侄听说后很受感动,特意叮嘱我授药于她分文不取,算是他对你家儿媳妇的奖赏啦。

过了两天,按医嘱将一盒药服完,哥哥病好如初,一家人兴高采烈开始了平静的幸福生活。

好日子过了仅仅几个月,刚有起色的家庭又摊上了大事,妈妈再次被推向生活的风口浪尖。

(柳氏口述,金玉良然整理)

未完,请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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