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是北宋时的荔枝未经改良、特别迷你呢,还是诗人一贯地运用了夸张修辞?
应该是后者。
再迷你的荔枝,比如像鹌鹑蛋那么大吧,三百颗也有十几斤重,一天吃下去是消受不了的。
给我三百颗的十分之一,再减半,十五颗;
好了,能吃下;还是会上火啊。
一颗荔枝三把火,这句俗语可不是浪得虚名。
荔枝时节,正是夏至将至、伏天将临,骄阳似火;
一上火,那可是火上加火,真够人消受的。
所以对于荔枝,吃几颗,品尝一下,适可而止,万不能惹火烧身,这是我一贯的明智的做法。
对自己、对家人,面对荔枝,我都是收敛的、节制的。
今年是荔枝的大年,树上硕果累累。自周边运来荔枝,品相、口感稍差一点的,已经卖到白菜价:十元三斤。
然而南山农场的荔枝精品,糯米糍、桂味,却依然保持着近二十元一斤的好价钱。
往年,荔枝季,往往都是一晃而过了。
这个果子,吃到嘴里太过甜腻;吃完之后,喉咙不爽;紧跟着还会内火升腾。
最好不碰。
买那么一两次,或得一篮来自友人的馈赠,也就算了。
今年却不同以往。
先是为孩子们置办六一团餐时,我碰到水果店新进的荔枝,这在当时绝对是时令鲜果。
且这个店的桂味个大色艳鲜甜,我立马就给班上娃们买了8斤,孩子们都特喜欢;
接着是周末,BLT店的荔枝王,18元一斤的,买了三斤。也很不错。
转眼端午来到,各色荔枝如火如荼、粉末登场。
朋友送来两箱各六斤桂味,赶紧地我转手送走了一箱。
余下一箱六斤,怎么办呢。
冰箱里放不下,吃也吃不了几颗。
只能任凭它在箱子里,一晚过后就变了颜色。
同时,这种果子散发出浓郁的甜腻气息,特吸引小飞虫。
见一只又一只小不点虫儿从箱子里飞起落下,我心一横就要把它拎出去丢掉。
弯腰时,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两袋荔枝干!
去年,近春节时我朋友晒她买的荔枝干。她说是荔枝园自家晒的吃不完,便拿来卖,是桂味,肉厚核小,特别好吃。
这五斤个大饱满的桂味,不就能晒一斤多荔枝干吗?
我便一个个从枝上摘下来,拿个簸箩准备去晒。
可这时阴时晴的六月天,恐怕没等晒成干,就霉了吧?
于是,我想到了烤箱;把它们烤成干不是很快捷吗。
火开到最大,十分钟,就飘出了好闻的类似烤红薯的香甜气息。
尔后烤箱里发出滋滋啦啦啦的声响,香味益发浓郁,引得松子凑过来往烤箱里瞅:
考得什么美味?我要吃!
咦?荔枝?老妈你干嘛呢?
是啊,我干嘛呢?我也不知道我干嘛。
浪费了可惜,总要想办法处理了它们吧。
又过了一会儿,被烤得鼓胀饱满的荔枝扑哧扑哧地裂开,露出白嫩嫩、香喷喷的肉身。
啊!看起来都叫人垂涎欲滴呀!
你想啊!荔枝本来就甘甜多汁。它的汁液果浆经过火的炙烤,以毒攻毒,高温制服了它自带的火气,柔和了它的气息,或许,就成了一道美味呢!
二十几分钟后,待多数果子裂开了口,我便迫不及待地拉出烤盘,好香啊!
心急地夹出一颗,用叉子挑出晶莹的果肉,热热地咬上一口,软糯甜香;咽下,滑溜顺口,不再涩喉。
只尝过一颗,我就断定松子一定喜欢。
烤果子,煮果子,这在我可不是第一次。
我经常把苹果蒸熟了当点心吃。
前几天听莫泊桑的小说,裹着面团烤整只的苹果,是一道拿得上桌面的点心,可以撑起一个集会的下午茶。
这一盘烤荔枝,怎么就不是午茶或餐点的好佐料呢。
果然!一上餐桌就大受欢迎;
当天就消灭殆尽。
松子还忘不了嘱咐我,明天还要拷好多荔枝哦。
于是接连三天了,我都要去早市挑选上好的荔枝,糯米糍或桂味,个大新鲜的。
中午的餐桌上定会有一盘烤荔枝。
看来这个荔枝还得继续烤下去,因为听松子跟他老爸说,回来经过南山荔枝园吗?选个大的糯米糍带一箱,烤不完放冰箱明天继续烤。
早上,出门看见大半箱被丢弃的皮色变暗了的荔枝,心想这家子一定没尝试过烤荔枝呀,这么丢掉真是祸害了果农的劳动果实呢。
实践证明,烤熟的荔枝是不会上火的。
松子姐姐时不时地吃几颗放冰箱里的糯米糍,松子只对着烤熟的荔枝大快朵颐。
结果是,姐姐上火耳朵都痛了,松子却没有火气的兆头。
我自己吃的也是烤荔枝,我是最爱上火的体质,却是好好的呢,甚至眼角也没觉得干涩。
所以,爱荔枝却怕上火的话,不妨尝试一下烤荔枝吧。
备注:文图均为作者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