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我的前半生》正播的火热,听说电视剧把亦舒的小说改的很不“亦舒”,但估计会更符合现代人的三观吧。
看剧之前先把亦舒的小说和鲁迅的《伤逝》重温了一遍。虽同是子君,从鲁迅笔下的“死亡”到亦舒笔下的“新生”,甚至电视剧中的“逆袭”,子君们随着时代在成长,虽然仍然摆脱不了第二性的悲剧,但我们看到了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觉醒!
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
“我是我自己的,你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在鲁迅的《伤逝》里,子君为了爱情勇敢的反抗,鼓舞似的逃出家庭的束缚,义无反顾的与涓生同居。
那段有爱的日子,确实也是美的,就连子君的脚步声在涓生看来都觉得是步入心灵的恬静,清贫的日子倒也觉得甜美。可当失业的涓生另谋新生,当油鸡和阿随变成生活的负累,当涓生在知识和经济中重又获取自我,而子君还是那个只懂得依附涓生的子君,女人彻底成为女人,悲剧便也开始上演了。
他爱过的她的贤惠,却又变成嫌弃的琐碎;他爱过的她的单纯,却又变成嫌弃的幼稚;他爱过的她的温顺,却又变成嫌弃的软弱。他把她变成他想要的女人,最终又厌弃的说不想要了!他不爱了!这让一个已经活成他的模样的女人,还如何独立生活?于是,她就只是个女人了!她的出走不是为了留住自尊,仍只是可悲的按照他的意愿消失得干净而已!
是谁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又哀叹她不会飞翔?
在鲁迅的这部唯一的爱情作品里,对女人虽有同情,但死亡的悲剧仍是必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正如鲁迅先生想唤醒国民的麻木和软弱一样,鲁迅先生也许也想告诉大家,女人如果只做男人的附庸,不争取独立的人格,最终也只能走向灭亡!
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
子君和涓生重又在亦舒的《我的前半生》里演绎生活。
子君固守着安稳的婚姻,心安理得的做她的家庭主妇,可当涓生在外变心已久,甚至尽人皆知的时候,只有子君浑然不觉。天真到了中年就成了迟钝,但即便精明如王熙凤,不也逃脱不了琏二爷私自在外买房置地、令娶新欢的命运吗?
不用费解,张爱玲的那句话就能解释这一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就是男人,男人,不过如此!
比男人的变心更可怕的是男人的冷静和现实,不念旧情。难以接受现实的子君想痛哭一场,都怕涓生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涓生对瘫倒的子君连扶一把都不愿意!
亦舒说夫妻就是合伙人,一旦散伙,就会撤资!于是,50万的一次性补偿款,却也会在哄骗女人签了离婚协议书后拖欠不给;5000元的抚养费,也成为贬低人格的施舍。
出现如此任人摆布的局面,都因为女人没有自我!女人如果不找到自我,就只能剩下自己!你可能遇见渣男,但你不能做怨女!他可以负责赚钱养家,但你不能只是貌美如花!
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提出了女性获得经济独立的必要性,也强调了只有女性经济地位变化才能带来精神的、社会的、文化的等等后果,只有当女性对自身的意识发生根本的改变,才有可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
特别欣赏子君对婚姻彻悟的表现,她没有讨好求饶,没有打击报复,没有撒泼逼迫,只有冷静的离开,认清位置,划清界限。
“这样的男人要他来干什么?我还有一双手,我还有将来的岁月。另外一个女人得到他,也不见得是幸福,他能薄情寡义丢掉十多年的妻,将来保不定会再来一次。”
在这本书里,亦舒对男人显然是不屑一顾的,她笔下男人的形态,要么是抛妻弃子、喜新厌旧的丈夫;要么是窝囊虚伪、想在离婚女人身上占便宜的男同事;要么是利害分明,出言不逊的洋鬼子……
既然男人如此无情,女人又何必在生活中狼狈不堪,失去优雅?“最佳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打心底发出的冷淡,干嘛花力气去恨一个不相干的人。”
子君的觉醒是在被逐出家门之后的,工作、看书、画画、陶泥、书法、剪纸、插花、法文……有时也不是因为喜欢,也许是是因为寂寞吧,但寂寞却让女人如此美丽。
涓生惊异于子君的改变,由衷的赞美,甚至有了悔改之意。我开始有些瞧不起男人的感情了,哪有什么长久的婚姻,更没有永恒的爱情,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他也不是不爱故人,只是更喜欢新鲜。
只是不喜欢亦舒故事的结局,无论怎样受过伤害又强大起来的女人,最终还是沦陷到下一场爱情中。
莫名的悲哀……
即使曾经暗箭难防、遍体鳞伤,心中的摇摆也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变得笃定。可如果真有一个倾心相许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孤独终老?
女人,觉悟吧,只是无论何时,别把男人活成全部,应该有能力去赚钱,有时间去消遣,有精力去学习,有心思去装扮,活成一道风景,自然有男人为你停留!
我令憎我的人失望了,因为我活的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