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子真是一个奇怪的星座,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在无限逼近三十的关口,在秤子不知不觉间突然成熟些,在电视剧《三十而已》的触动下,秤子开始认认真真地审视自己,自己所处的路口和所存在的环境。他发现,现在,自己是被困在五月里的枝柳,身上布满飞絮,有柳絮,也有杨絮,无论哪种,都是越抖越多。最后,任命似的耷拉着柳枝,任凭炎阳炙烤、热风烘焙、飞絮缠身;但,始终轻轻摆动的幅度和有机会就用力地摆动,潜藏着未知的力量。
飞絮如同尘埃,尘埃就是人生中无时无刻不在飘落的冰寒雪花。这雪花有时大,有时小;有时如海上巨浪,瞬间淹没一切;有时如情人细语,让生活都变得温柔可亲。如今,海上巨浪般的雪花,欲要淹没秤子的一切。
一如站在三十的门口,秤子手中握着的是时光给予的正式踏入人生中度圈层的入场券。秤子本想掸掸外衣上飘落的冰寒雪花,昂首踏入。抬起的脚却猛然变重,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滚在地上,沾满厚厚雪花和飞絮——生活、工作、未来、眼前、身体、心理、角色的变化等等。
这雪花如此之大,“黑云压城城欲摧”。立身被如此黑云笼罩的城池下,秤子觉得自己就是蝼蚁。蝼蚁意欲擎天,世界却被飞舞的飞絮切割地七零八碎。可秤子相信这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是无法避免的。
秤子不是天才,也没有天赋异禀,并不能自证佛家六祖慧能大师经典菩提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中的至高境界。反而是佛家神秀大师的偈语,秤子觉得更适合。这组偈语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若不能立意高远,那何不俯身走稳?在厨房中,秤子发现,每件厨具在经过一夜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沾上尘埃。有些位置固定的厨具,在其隐藏角落处尘埃更多。哪有没有尘埃的厨具吗?有,那些经常被清洗的。
是不是菩提树,有关系吗?有关系,也没关系;似不似明镜台,有关系吗?有关系,也没关系;在现在阶段,秤子更在意的是“时时”,时时察看,时时拂拭。因为,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选择,无法逃避,无法不去理会。因为秤子相信,只要时时拂拭,再多的鸡零狗碎,也只会成为美好的给养,为我们培养出耀眼夺目的人生花。
月亮倾泻下清凉的光,打在地上的六便士上,折射出弧形的光,像极了开屏的孔雀。月亮会始终存在,六便士也会越来越多,秤子相信中元节居高时所作的诗——凉风引信荐金秋,高低远近一楼楼。羽云等身四散落,会有白鸥冲霄飞。——会慢慢变成现实。
哪怕生活的鸡零狗碎等身高,我们也终会和白鸥一样,冲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