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自动,更被动 | 《玻璃笼子:自动化时代和我们的未来》

电影:机器人总动员
更自动的时代,更焦虑的时代

《浅薄》是 尼古拉斯·卡尔在2010年出版的畅销书,此书被评为《纽约时报》畅销书,获普利策奖最终提名。4年之后,卡尔出版了《玻璃笼子:自动化时代和我们的未来》,全书约17万字,我大概用了2个小时读完,至少有一半的内容是认真读了。虽然《玻璃笼子》被评为亚马逊网站畅销书,但如果把它视为《浅薄》的2.0版,与前者相比,尽管纳入了更为广泛的技术热点,但总体上是更为“浅薄”了。未来的人类也许会比在电影《机器人总动员》中呈现的状态更糟。

在21世纪的前10年里,服用处方药治疗抑郁症或焦虑症的美国人的数量几乎增长了1/4。5个成年人中就有1个将这些药物作为常规药服用。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报告显示,与同期相比,美国中年人自杀率上升了近30%。超过10%的小学生和近20%的高中生被诊断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其中2/3服用利他林和安非他命治疗。

卡尔表示“无法理解这种焦躁不安”,面对“充斥着物质的舒适和技术的幻想,同时也弥漫着盲目和阴郁的情绪”的时代,他把矛头指向了自动化。

卡尔的逻辑很简单,他说,自动化注重提升的是生产力,而不是人们的幸福感,是由利益驱动的。历史上,重大的技术革新通常会导致技术性的失业,但随之逐渐产生的新岗位,又会让就业复苏。然而,自动化时代与以往不同,虽然也产生了一些新岗位,但增速远不及机器取代人类的速度。

诺贝尔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表示:“智能机器可能会促进GDP(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但也会降低对人的需求——包括聪明的人类。所以,我可能会发现,社会财富在不断增加,但所有的财富增长都归机器人的主人所有。”

更多的人口,更少的岗位,更短的知识更新周期势必导致失业率高居不下。另一方面,教育、医疗、日常生活支出逐年上涨……重重压力下的现代人,尽管生活便利,物资丰富,但并因此没有变得更幸福,而是更焦虑。

玻璃笼子
过度依赖机器导致学习能力退化

对计算机的依赖性削弱了我们的意识和注意力,这引出了一个更隐蔽的问题:自动化将我们从执行者变为观察者。我们不再控制操纵杆,而是盯着屏幕。这种角色的转变可能会使我们的生活变得轻松,但也会阻碉我们学习和锻炼技能。

未来的成年人,现在的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大大小小的屏幕前面。一些孩子每日花在屏幕上的时间非常惊人,令人担忧的不仅是视力受损,卡尔指出更严重的是:专注力、理解力、记忆力这些至关重要的认知能力的退化。面对大量有待处理的信息,大脑顺应需要变得更加高效,于是人类将会“进化”成为更机敏的数据消费者,高速处理,势必导致思维活动简化,以至于不必记忆或理解。

美国患多动症的比例是如此之高,国内的数据如何?

我国各地报道的多动症患病率约为1.3%-13.4%,如北京8.6%、上海4.0%、天津3.8%、河南10.2%、哈尔滨6.9%、吉林10.8%、合肥10.6%、湖南7.3%、广州1.3%。综合国内7项大型的调查研究显示,我国儿童多动症的患病率为4.31%-5.83%。粗略估计,我国约有1461-1979万的多动症患儿!

尽管多动症的成因非常复杂,但从神经学角度来分析,卡尔的分析确实是引人深思。值得关注的是,高中生的比例大大高于小学生,这难道不正说明多动症是成长过程中被社会影响而导致的吗?

更自动,更被动

自动化、智能化曾经是人类不懈努力追求的目标。确实,技术让生活更为便捷,整体的生活质量在提高,但这些改变,逐渐地让人们形成依赖,以至于没有选择余地。更先进的设备或者软件,不一定更好用,我想这一点大多数人都会有切身体会,比如:苹果手机,假如你不断依照系统提示升级下去,除了耗电越来越大,系统越来越卡,存储空间越来越不够用之外,用户还会发现想退回到从前的版本已经不可能了。假如智能手机里只允许留下一个软件,我想很多人都会选择留下微信,因为一旦离开微信,基本就等于朋友圈失联了。

在流行音乐界有所谓的“不插电”演奏,“Unplugged 不插电”一词的原意为“不使用(电源)插座”,专指不使用电子乐器,不经过电子设备的修饰加工的现场化的流行音乐表演形式。“不插电”是对电子音响合成技术制作出来的高度人工雕琢化的流行音乐的一种反对,意在保持流行音乐纯朴、真实的艺术灵性,崇尚高超精湛的现场表演技艺。

涅盘(Nirvana)93年纽约不插电演唱会

智能手机需要常常充电,我想人类则需要反其道行之,需要常常回到“不插电”的状态。如果我们不能在“玻璃笼子”出入自由,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沦为自动化的囚徒。对于青少年,这尤为重要。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很多的能力是依赖于和大自然的接触,依靠现实生活的磨练才能获得的。

美国哲学家、教育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认为最好的教育就是“从生活中学习、从经验中学习”。教育就是要给儿童提供保证生长或充分生活的条件。杜威说的充分生活的条件并不是指优越的物质条件。杜威认为,教学过程分成五个步骤:一是教师给儿童提供一个与的社会生活经验相联系的情境;二是使儿童有准备去应付在情境中产生的问题;三是使儿童产生对解决问题的思考和假设;四是儿童自己对解决问题的假设加以整理和排列;五是儿童通过应用来检验这些假设。过多使用电子设备,等于是把孩子们关进笼子里。笼子里的孩子们解决问题只需要两步:第一步:上网搜索;第二步:复制粘贴打印。

我们已经忘记了要做一个幸福的人,更忘记要帮助孩子成为一个幸福的人。我们迷失在现代化的丛林里,孩子们茫然地跟随着我们。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领着孩子们向前飞奔,孩子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说好的幸福呢?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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