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园里养的风雨兰
窗台上的花开了。这几株太阳花,本是送给同事的,被她临时养在了塑料瓶里,竟开出了红艳艳的一朵。拍了一张片片,热烈中透着清新。娟说:“姐,真好看!”于是,心中有小小的满足。
教室后面,校园里仅余的两棵杨树高达四个楼层。阳光下,树叶闪闪烁烁地晃动,像明丽女子明亮的眸。枝干上,一道道交互的树疤,像女人身体上的妊娠纹。如果树也有性别的话,我宁愿相信这两棵树属于女性。因为只有女性才会这般坚韧,一面承受时光的雕刻,一面又把自己拾掇得这般清新明丽。树下,两个女孩并排坐着。
新的教学楼坐东朝西,我们的教室在三楼,阳光透过枝桠、树叶,照在教室里,亮堂堂的。伟人说,青年人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这夏天的太阳又何尝不像青春的少年呢?讲台上,课桌上,书本上,都是阳光热烈的表白。班里一个女孩子早恋了,她爱上了一个八年级的男孩。她在一张作业纸上写着:“如果有人问你我是谁,你要告诉他,我是你追了八条街的女神。如果还有人问你我是谁,你就指他鼻子告诉他,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年少轻狂,也无畏,如夏日般热烈。
中午时分,一只白色的蝴蝶飞到了廊下,几只女孩挥着胳膊追着蝴蝶跑。蝴蝶很快飞走了,女孩子失了兴致,又安静下来。空气鼓了翅翼,却迟迟没有扇动。树上传来很短的一阵蝉鸣。夏至三候,二候蝉始鸣,这只蝉也勤奋了些。
下午上课前十分钟,突然下起了雨,风也刮起来了。雨又细又密,刚被风刮到廊下,又急速地退到廊前。学生们都从教室里走出来,有学生伸出胳膊承接着飘散的雨水。雨点落在手上、臂上,绽开,像一朵小小的花。
我坐在窗前,读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桔子》:
“直到这时我才聊以忘却那无法形容的疲劳和倦怠,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
生活中总会有莫名的喜悦,如斯,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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