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让我们朗读一下原诗,就四句,易上口:
《断章》
卞之琳,作于1935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先解释题目。断章,即切断一篇文章,只取一小段。古代有断句,即一般四句诗只写两句。据说,卞之琳当时写了一首较长的诗,只对其中的这四句满意,取出来便成了《断章》。
《断章》头两句有两个重复,"你"和"风景",强调了你和别人都在看风景,但别人看的风景却是你。这即是对比,又是循环,妙极了。这"别人"与"你"背后的故事,估计是卞之琳(别人)偶然的机会看上一位心仪的姑娘(你),几年过后回忆起来的感想。"你"当然是重点,作者自己是其他许多人中的一个。没成功,便成梦。这便是下两句要说的。
第三句笔调一转,写到晚上"你"回家休息了,明月出现在你窗口。屋里你也许在回味白天的风景,不知道那个"别人"正在梦里回味着你呢。这里巧用"装饰"又把两者连在一起了。"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便是现代诗用词的最佳例子之一。
这首小诗写法直接,近乎自然白描,妙在两两相关对比,让读者回味无穷。尤其是"装饰"的用法,便是这首诗最精彩的部分。头两句与后两句虽有个跳跃,白天一下子就到了晚上,但仍是"你"与"别人"的关系,前后浑然一体。
另外,这首诗的韵律是ABBA, 即头句的景同韵与末句的梦,而中间两句另同韵, 让人读起来朗朗上口。
这是现代诗最优秀的其中一首了。若是写成古诗,会如何呢?当然,关键词"别人","风景",特别是"装饰"就不能用上了。让我试一试吧,尽量遵从原义,或许能让大家体会古诗与现代诗的一些不同写法:
佳人河畔独赏花
君子楼台只顾她
皎皎月光谁作伴
悠悠春梦尔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