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李留申
我带你去外婆家好吗？东栋抱着儿子眉飞色舞地逗乐。
啪！哗啦——。苏素把碗摔在了地板上。
东栋放下对儿子的亲吻，惊恐地盯着厨房发问，怎么了？
碗滑落了。苏素的脸像雷阵雨前的天，乌云密布。东栋的心猛然一揪，抓住苏素双手说，没伤着吧？
苏素的手像被毒蝎蛰住一样，猛然抽动。啪！她的右手摔在了炒锅上。愤怒的话语彭勃而发。你心中还有我吗？
儿子双手捂住了脸。东栋像木桩一样竖在厨房。他正要反问，却看到她的手······他拉住苏素的手张嘴就吸。苏素用力挣脱转身就跑。
不用你管！这5年来······
爸爸，妈妈吃醋。
小孩子懂什么！东栋转身就追。儿子在后面边跑边叫。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东栋回头抱住了儿子，再转过脸，苏素已经坐上出租车。苏素——！东栋一声高叫，出租车飞奔而去。
妻子怎么会一改往日的温柔，像一头难以驯服的怪兽。东栋的大脑立刻闪现出种种特写镜头。每次上班前，妻子总是送给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温柔。比如，送我一句使我心花怒放的耳语。比如，给我一个能让我快乐一天的小动作。再比如，一个包裹千层的小礼物塞入握手，含情脉脉的推我一把，在送出大门口······
可是，今日——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两天来，迎接自己在大门外的那张情意绵绵的笑脸总是在眼前晃动，儿子也失去了往日的欢闹，温馨的港湾变得让人恐惧不安。打破了手机仍然是那句毫无表情的语言——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东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东栋的岳母打来电话，那声音犹如说悄悄话。
我不相信你会与苏素打架。
苏素!打架？东栋猛然一惊，脱口而出，苏素，她在哪儿？
别急。告诉我，你俩怎么了？
儿子伸手抓住手机说，妈妈吃醋。
吃醋？电话里立刻响起炸雷般的声音。好你东栋，你怎么能这样！
妈——。不是这个······对方手机挂断。东栋带上儿子风驰电掣般感到岳母家。
你还敢来！你还有脸了！看你把苏素搞成啥样。
妈——。苏素的右手包裹着，洁白的绷带套在脖子上。他伸出左手去拉妈妈。
你别管！我今天就是要出这口恶气。岳母伸手抓住了拖把。
苏素！东栋上前一步伸手去拉苏素。呼！拖把横在了东栋面前。岳母恶狠狠地说，少来这一套！
妈——。苏素拉住了岳母。
滚一边去！
苏素左手一甩，愤然离去。东栋抱起儿子往岳母面前挪动。妈——，根本不是那回事。
少跟我套近乎！岳母照准东栋举起了拖把，东栋急忙后退。岳母连声追问，那回事？我想的哪回事？心里有鬼吧？
岳母洪亮的声音吸引来无数乡邻，你一言，我一语，犹如当年的大批判，羞得东栋无地自容。
想让苏素跟你回去？不难！你跪下磕个转圈头。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余音袅袅。
妈——!苏素一声高叫冲入包围圈。岳母刷的一下举起了拖把。
乡亲们看看，看吧我家苏素打成啥样。岳母拉住苏素伤心地落下了泪水。
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位英雄，他照准东栋的腿弯啪就是一脚。东栋防不胜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两位年轻人上前按住他的后脑点动几下。儿子跑到苏素身边抓住她的衣角，哇的一声大哭大叫。妈妈，你别吃醋了，爸爸都挨打了。呜——。儿子扑到东栋怀里边哭边叫，你们不讲理，你们坏！
岳母伸手拉过儿子。快告诉外婆，你妈为什么吃醋？
爸爸亲吻我，妈妈吃醋。
你妈妈的手怎么受的伤？
妈妈自己甩在了炒锅上，还摔烂了碗。
岳母转脸怒视着苏素，苏素低下头，一言不发。
哇——！儿子抓住外婆的手不依不饶。
叽叽喳喳的包围圈哗啦啦散去，儿子钻如东栋怀抱，紧握小拳头，坚定地说，爸爸，走！我们再也不来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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